卫骏驰:“等北疆平安无事了,我带你去天山看雪莲,那又是另一番景象了。”
姚姜“嗯”了一声,游目四顾,片刻后她跳下马背,蹲在地上细看。
卫骏驰拉起她,将这片花坡走了个遍。
薄雾在身边,脚下是柔软的花毯,远方若隐若现,有如仙境,姚姜只觉心旷神怡!
卫骏驰带得有甜酒、肉干及软面饼,还带了厚毡毯,待得雾气散尽,将毡毯铺开,取出吃食与姚姜分食。
这是姚姜初次细看北疆之美,天空高远,阳光灿烂,远方山脉温柔,草坡上有微风吹过,连心境都轻松到了极致。
吃过干粮,她坐在厚毯上仰头眯着双眼,轻叹一声:“此间可真美。”
卫骏驰本躺在她身边看着天空,这时偏头看她,阳光下她的侧颜精致,笑容有如花开,他微笑:“北疆是美,极美。有了夫人更加美。”
姚姜微觉羞涩,低下头将牧草看了看手边的花草,摘了几株拿在手中仔细辨看了片刻,起身四下里看视,蹲下身来轻轻拨开草细看。
卫骏驰也起身来向着四周看了一看,见左近有枝紫花有开得热闹,过去摘了下来,轻轻别在她发上。
姚姜正扒着草丛细看竟没有察觉,卫骏驰问:“夫人找寻何物?”
姚姜自腰间的布囊内取出粗布手套戴上:“游牧部落的牛羊马都与我们的不同。一是他们本就比大周的百姓会蓄养,再次便是牧草比大周的多且好。不仅牧人会挑选草料,牛羊马也会自行挑选喜欢的草料。此间就有不少牧草比我改良过两三次的都要茎粗叶肥,我想带些回去。虽说牧草不怕草根损伤,但草根也是要比对的,可我没带小锄头来。”
她说不出的懊恼,卫骏驰去自己的马鞍边拨出长剑:“你要哪里的牧草,我来挖。”
蓝天白云,绿意盎然的草原上,姚姜埋头查看牧草,指点卫骏驰挖掘。
卫骏驰虽不会做农活,但长剑在手挖牧草简直手到擒来。有姚姜在一旁指点,不仅不伤草根,还挖掘得甚是完整。
这片草坡上牧草有许多种,二人挖完早已日上三竿,姚姜将挖得的牧草都理好,用巾帕包起。
卫骏驰问:“夫人喜欢何种景致?”
姚姜想了想:“我喜欢的景致多了。”
卫骏驰点头:“也是,各处风光皆不同。夫人最喜欢的是哪种景致。”
姚姜毫不犹豫:“但最喜欢雪山与大海。”
卫骏驰点头:“雪山清冷卓绝,遗世独立,海则浩瀚辽阔,对着它们,烦恼都一扫皆空。”
姚姜点头:“正是如此,当日我带着弟弟妹妹去望海城时,我早早起身趴在窗上看日出,真美呀!”
说到这里,她忽然住了口,青川郡、三河村与望海城已离她极是遥远,似已是上辈子的事!
卫骏驰听她不出声了,转头看了她片刻:“等北疆平安了,我还,我们离开京城走天下吧。我带你去看雪莲。冰天地雪里一枝独美;雪山下多有湖泊,虽不似大海浩瀚,但亦是绝美;夫人则带我去看大海,咱们结伴去所有想去的去处!”
他伸出手来握住姚姜的手:“我跟夫人结伴,何等逍遥快意。”
卫骏驰明亮的双眸,目光诚挚,笑容如冬日阳光般温暖。
姚姜微笑着点头:“好呀!到时就辛苦千户了。”
回到归雁城那日,卫骏驰在城外便带着骠骑营兵士回大营,让赶车的兵士将姚姜送回城中。
马车来到城门口,苗桂君与乔思燕已等候多时了。
看见姚姜,苗桂君叹道:“当真是穿眼欲穿,你总算回来了。”
乔思燕肚腹已隆起,只是衣裳宽大不甚显眼,她面颊丰润了不少,拉着姚姜:“我想你的吃食好久了。你做的羊肉锅秋霜能做得七八分相似,但点心却做不出来,柠香烧肉做得也不相似,馋得我直掉眼泪。”
她们对着姚姜打量了片刻:“比你离去时好。那时你已不对了,无精打彩悲伤至极,我们看着很是忧心又帮不上。现下你又是我们识得的模样了,可见是真的好了。”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姚姜心里暖洋洋地:“你们去我家中,我给你们做好吃的,我跟着汪娘子学了面食,她的面食做得独树一帜。”
姚姜离开归餍城时没去看农庄,但在小孤城时她始终牵挂着,她花费了无数心思建成也是她的回家之路,这时回来了自然要去看视一回。
她嘱咐乔思燕:“我去农庄取些菜蔬,回来给你们做柠香烧肉。”
姚姜离开归雁城时,天气还冷,这时回来已是夏末。
哨塔守卫的兵士看到她来到,都纷纷与她招呼行礼。
过了哨塔关卡,前方已是满目新绿,田地齐整,一路来都有种田的伤兵与姚姜招呼,她还看到了新修的山门。
姚姜记得离开时田亩还未开到此间来,这时再来,此间已改头换面。
转过两道山坳,前方黄墙灰瓦,寺庙已建成!
已建好的寺庙已与归来寺很相似,姚姜远远看去都看到了正殿、偏殿、侧殿。
庙前的田中有人在劳作,忽然一人站起来对着她挥手,看她的衣裳动作,正是高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