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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臂昏昏欲睡,耳膜骤然被这么一震,整个人险些跳起来。

接着,便听见里面乒乓一阵挣扎。

阿去扭着脖子,奇怪地望那紧闭的大门瞥去。

所谓手术……原来是这么可怕的吗?

“原,原来是李郎。”

手术室里,待按住他手脚的三人摘下口罩,陈五功才堪堪想起此前发生的事,这会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还好切口没有崩开。”李明夷揭开有些渗血的纱布,再次确认手术部位无恙。

陈五功正尴尬着的眼神随之一怔。

他那高高隆起的肚皮,现在就像分娩过了一般,全数平复下去,只留下一道长长的、蜈蚣似的伤口。

隐隐清晰起来的疼痛告诉他这不是梦。

“手、手术……”

陈五功嘴皮哆嗦半晌,终于想起此前这位游医告诉他的方法,一时还不敢相信。

“手术已经结束了。”站在他身旁的青年,摘去头顶那盏被汗水打湿的帽子,咧嘴露出笑容,“陈阿叔,你不用再揣着大肚子过活了。”

哗——

遮在窗口的长帘被拉开。

光线骤然刺入双眼,陈五功下意识往后缩了缩脖子,费力地眨了眨眼睛。

窗外,天已大亮,雪也停了。

折着明光的雪野中,几只麻雀蹦蹦跳跳,捡着草枝,往巢穴飞去。

他怔怔看着,忽然紧张地转过视线。

“那,那我肚子里的是……”

“肿瘤。”回答他的,仍是那道不苟言笑的冷肃声音。

“你们村里的郎中,大概是叫它积聚。若有人问起,你这么回答就行了。”

悬在心头的大石终于落下,陈五功如释重负地闭上眼睛:“那就好,那就好。”

听着他万般庆幸的声音,林慎端起收纳好的器械盆,看了眼盛放在其中的白布包裹,默不作声走出门去。

“这里就交给你了。”

李明夷正观测着病人苏醒后的生命体征,忽然听见厚厚的白布隔断后传来漠然的声音。

那道模糊的身影,在原地停了一瞬,接着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手术室。

*

为确保病人安全度过术后的危险期,李明夷仍是留在官医署中日夜监护。

如术中预估的一样,巨大的占位摘除之后,术前所有的症状都在短时间内得到了缓解。几乎垂垂病危的陈五功展现出了惊人的恢复力,不仅很快恢复了进食,人也日益精神起来,短短十天,便浑然似变了一人。

这般奇遇一时为人乐道,那剖出来的无趣真相,也就逐渐淡出了人们的口舌。

对此,林慎欣慰的同时,也禁不住纳罕:“真没想到,原来李郎也有说谎的时候。”

他不无打趣地看向正摆着器械的李明夷。

本以为这人是万万不会转圜,不通人情的。

这回竟如此变通,倒让他有些不习惯了。

听见这番嘀咕,对方却只淡淡一瞥,反问:“那你认为什么是肿瘤?”

还烫手的知识,林慎自然熟悉:“李兄你说过,所谓肿瘤,就是身体一处异常增生所形成的肿物。”

这种病症,他既往未尝没有见过,只是名字不大相同,在腹为积聚,在胃肠为肠蕈,在肺为肺积。

“不错,任何肿瘤都曾是人体正常的一部分,寄生胎也只是其中一种。”李明夷目光专注不移,将消毒过的器械一一排布开。

冷锐的金属光泽,掠过那双深黑的眼眸,折照出一种几乎严苛的理性。

“如果说它有什么特殊的,就是它在宿主成为人之前先成为了病灶。而从它成为病灶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不再能被称为胎儿了。”

李明夷徐徐起身。

“所以,我并没有撒谎,也没有必要。”

听着这番意外合理的解释,林慎的眼神不由陷入沉思。

“我非得背这个不可吗?”

二人面前,正一脸倦怠的少年,拿脚背蹭着裤腿,磨磨蹭蹭地走了过来。

他无甚兴趣地看着这堆复杂难辨的金属器械,在同时注视而来的两道目光中,认命地盘腿坐下。

“组织镊,艾利斯、持针器……”

有趣地看着正被器械名称折磨的少年,林慎似乎也明白了他的用意:“看来,李兄你还是打算回邺城?”

李明夷坦然颔首。

陈留百姓尚有重新来过的官医署可以依靠,处于叛军统治下的邺城,此刻必仍是一片疮痍。

他的视线慢慢聚焦在眼前一排排雪亮的器械上。

不管命运如何轮转,他手中始终握着一柄手术刀。

或许,这就是他来到这个时代的理由。

*

杨柳二月,春风吹开积雪,黄河再次奔流。

将已经接近痊愈的陈五功托付给裴之远后,带着整理一新的器械,李明夷和马和、阿去二人一同租了艘小船,准备渡河回到邺城。

“李兄——等等我!”

船夫摇着桨片,正准备松开缆绳,隐约听见有谁高声呼喊。

他张着手掌望远:“客官,你们还有亲友送行?”

三人对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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