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晚餐后,乌珩辅导完乌芷的算术,林梦之带着工人和物资欢天喜地地登门。
看见一车又一车的日用品堆积在自家的客厅里,乌世明脸上本来恰到好处的笑容越来越浅,最后完全消失,垮成一滩。
“叔啊,真是谢谢您,还是您对我好,您就跟我爸似的,但就是我爸死得早,说您是我爸不吉利,所以您就是我叔,我亲叔!”林梦之给乌世明戴高帽,还说,“反正东西暂时先放您这儿,您要用就随便拿,别见外。”
看着那成箱的沐浴露洗发水纸巾等乱七八糟的,乌世明的眼角抽了抽,谁会占这种小便宜。
还有,林梦之亲叔跟人打架斗殴意外杀人,现在还在吃牢饭,这就吉利了?
临走时,林梦之当着乌世明的面,将乌珩也拉走了。
林梦之家里已经没多少活动空间,能堆在一起的东西都堆在一起,能拆的东西也都拆了,一走进家门,就给人不见天日之感。
乌珩跟在林梦之身后。
鹦鹉本来还蹲在茶几上嗑瓜子,一看见乌珩,它便急匆匆走到茶几边缘,清晰干脆地喊:“阿珩,阿珩。”
“哈哈!惊喜吧!”林梦之跳起来揽住少年的肩膀,“我带你来就是想让你看看这鹦鹉居然会叫人。”
“你教它的?”乌珩也有些意外,他跟这鹦鹉相处的时间加起来还不到一个小时。
“要是教会的那就不是惊喜了,它自学的。”林梦之知道鹦鹉会说话不稀奇,可这鹦鹉怎么看也才几个月大,就是说话也还说不清楚,更别提自学。
乌珩弯下腰,端详着鹦鹉的眼睛,喃喃道:“估计真是进化。”
这……鹦鹉就不懂了,它小脑袋转了转,撇向一边,傲娇得很。
“你有名字吗?”乌珩问道。
“小花小花。”它说。
“没有名字?”乌珩凑近它,“那我给你起一个,X怎么样?”
鹦鹉脑袋滞住半晌,翅膀忽的张开振了几下,叫起来,“X!X!”
林梦之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它怎么还能无障碍跟你交流?”
乌珩直起身,“简单的短句应该对于它来说应该没问题,鹦鹉本身就聪明。”
“这他妈不是变异,是成精了吧!”林梦之蹲在茶几跟前,伸出手,“我叫林梦之,以后你可以叫我梦之。”
X探头狠狠啄了林梦之手指一口,林梦之痛得跳起来,“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欺软怕硬!”
X打着翅膀,在屋子里飞了两圈,最后落在一只快要接近天花板的货箱上,它昂着头,忽然叫了两声,说:“下雨了。”
“本来就在下雨啊。”林梦之都能听见外面毛毛细雨刮打着玻璃的声音。
乌珩走到阳台边上,揭开一块特意没有钉死的木板看向窗外,
短暂的宁静后,一道冷蓝色的闪电从遥远的天际匍匐而来,像极了一条甩着尾巴奔袭过来的大蛇。
闪电在小区上空迸裂开,天际有一瞬间的恍若白昼,视野里的一切都如同蕉鹿之梦。
伴随着第二道闪电与闷雷声的出现,瓢泼大雨接踵而至,骤风如海啸般呼啸席卷。
雨季持续三年,并不是一场雨下了三年,一直是断断续续地下,还大多是绵绵细雨,像这种连景物都看不清楚的特大暴雨就算在雨季也是少见。
乌珩看着窗外,林梦之也挤了过来。
外面一片漆黑,路灯也罢工了。
“我心跳得好快。”林梦之口唇干燥,心脏突突跳得胸口痛。
乌珩没有回应他,视线一瞬不瞬地看着窗外,他让林梦之拿来手电筒,打开后照出去。
院子里,一个浑身湿透的男人扑在了围栏上,他双手抓着围栏摇晃,口中流着唾液嘶吼,颈部一个大洞,下颌白骨森森。
林梦之看不见,可看乌珩表情不太对,“怎么了?”
乌珩收起手电筒,揭下木板,扭头灼灼看着林梦之,眼底的兴奋让林梦之感到稍纵即逝的毛骨悚然。
“梦之,开始了。”乌珩扬起唇,嗓音悦耳,濒死的清、青白面容在这一刻竟然漂亮得惊人。
林梦之完全不懂乌珩脸上的兴奋从何而来,他只觉得,乌珩身上出现了一些他以前从未见过的东西。
林梦之发现自己不敢问,他也不想问,他也知道自己问不明白。
阿珩从小就这样,除非是他自己想要说了,否则谁也不问出来。
乌珩披了件雨衣,抓起一把菜刀就冲了出去。
站在围栏前,他距离那只丧尸仅一步之遥。
活人的气刺激得丧尸朝他的方向拼命嘶吼,乍然出现的闪电照亮丧尸已经大面积腐烂的头颅。
少年举刀从中间劈开了丧尸的脑袋,他脸上溅上几滴污血,又很快被雨水冲刷掉。
“阿珩!快进来!快点,好、好多,那边好多!”林梦之用手电照着远处,大雨中,好几个摇摇晃晃的人影中明显没有一个是活人。
它们本来是散开的,漫无目的,可乌珩制造出来的声音吸引了它们,它们开始往这边移动。
乌珩回到屋内,他拎着菜刀,浑身已经湿透,雨水滴滴答答顺着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