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是个落魄书生,一次意外救下了被山贼掳走的母亲,母亲虽然平安归来,可那名声却是毁了,就算是寻常人家也不愿娶母亲为妻,可若是让母亲做妾,外祖父又怎么舍得。
那些时日,外祖父为了此事白了头,母亲也是日日以泪洗面。就在这个时候,李峦却站在外祖父面前,说要求娶母亲为妻。
外祖父去问了母亲的意愿,而母亲早在李峦救她之时就已经爱上了他,听外祖父那样说,便满脸通红的点头答应。
为了感谢李峦,刚直不阿的外祖父,一路扶持他的官途,至此他平步青云,短短数年便官拜宰相,顶替了外祖父的位子。
他伪装的太好了,好到让外祖父相信他是一个可以让母亲托付终生之人,好到让母亲在临死之际还在牵挂着他,好到让所有人都没有想过一个柔弱书生是怎么打败那些刀口子添血的人。
小时候,她也是相信李峦是因为她害死母亲才不喜欢她,厌恶她的。
直到那日雨夜,一个下的比屋外还要大的雨,那雨大到可以洗掉人的良知,冲掉罪孽的痕迹。
她想跟外祖父玩躲猫猫,便偷偷的躲进了他的衣柜里,没想到却看到外祖父被他一杯毒酒杀死,临死前,他告诉外祖父,母亲被山贼掳走是他的安排,就连那次难产也是他的谋算。最后让外祖父含恨而终。
真的是好毒的一个人啊!李安乐哪怕是现在回想,也觉得遍体生寒,仇恨侵蚀全身。
外祖父死后,她被李峦扔到这里自生自灭,以前她还不懂为何李峦明明不喜欢母亲,却还是用那么卑劣的手段得到她。可随着年龄的增长,连她都不得不感慨权利真是个好东西,好到让一个人能变得如此禽兽不如。
在未遇到沈序行的那五年,她回来的时间很少,为了能填饱肚子,她到城中乞讨。有的人会看她年纪小,多给她几文,靠着这些钱勉强能填饱肚子,可随着年龄渐增,有些人看她长的清秀,看她的眼神也多有异样,哪怕她在脸上抹上泥,还是无济于事,没办法,她只能再次回到这个地方。
那时候还是夏天,所以山里不缺吃的,哪怕挖些野菜也能填饱肚子,可到了冬天,没有吃的,她仅有的钱也花光了,又冷又饿,最狼狈的时候,她遇到了沈序行。
当时门没关,她饿的没有力气,倒在地上,恰巧沈序行裹着风雪路过,走进屋内递给了她几个饼子。
只有他不嫌弃她,也只有他愿意帮助她,那道破旧不堪的木门终于迎来了它的第一个客人。
她想,若是沈序行只是一个普通的教书先生,那她和他在这里独安一隅也挺好的,可偏偏沈序行是那暂时搁浅的龙,考取功名是迟早的事,她怕他移情别恋,步了母亲后尘,也怕他因为她遭受李峦的报复,满身才华不得施展。
李安乐放下书,从角落拿起一把伞,撑开,才看清那伞破的东一块,西一块的,也不知是在哪捡的,平时宝贝的很,没事总会拿出来晒晒霉气。
李安乐撑着它来到厨房,趁着天还亮的时候,简单的熬点野菜汤一喝,也算是吃了一顿饭。
吃过饭,她便拿起沈序行刚给她的那本书,借着天光,快速的看了起来,至于其它的事情,都被她安排在了晚上,那时候天暗看不了书,可那微弱的月光照到院内,还是不耽误干其它事的。
只是这次,窗外雨声哗然,没有月光,李安乐只得将书放好,听雨入眠。等到第二日一声鸡鸣,她伸了个懒腰,便起床洗漱。
没多久,烟囱上升起了袅袅炊烟,从远处看,整个村庄春色盎然,烟雾缭绕,伴随着鸡的鸣叫声,狗的犬吠声,吵闹声也渐渐热闹了起来。
“李丫头,李丫头。”
一位长相圆润,壮实淳朴的大娘站在院外,朝门内喊去。
“来了”
李安乐放下书,赶忙从角落里拿起背篓走了出来,落上锁后便跟着黄大娘朝山上走去。
“李丫头,昨个没耽误你的事吧?”
黄大娘主动搭起话来,脸上也露出一抹歉意。
“没有,时间刚刚好。”
“也怪我,要不是我总想多挖一点,咱们也不会那么赶,放心,今个啊大娘不会了,不过话说回来,像沈先生那样好脾气的人,也是不会为这点事动怒的。”
“是啊!唉!黄大娘,我记得鸢姐姐好像快要生了吧?”
李安乐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和黄大娘说话,总会扯到沈序行身上,要是不赶紧转移话题,下一句就又该到谈婚论嫁上边去了。
“快了,还有一个月就要临盆了。”,黄大娘满脸笑容,双眼期盼道:“听郎中说这次还是一个大胖小子呢?”
李安乐道:“那还真是喜事。”
“等他长大了,就让他跟着沈先生学,到时候要是有沈先生一半的学识,去镇上的铺子里当个账房先生,我们也就知足了。李丫头啊!这好肉还是要先叼嘴里才是自个的,你说你这模样也是俊俏,跟沈先生,什么……郎……什么貌的多合适啊!”
又开始了,李安乐有些头疼,这黄大娘什么都好,就是爱给人做媒,她张嘴刚想打断,就又听到黄大娘说:“大娘的眼睛多毒啊!那沈先生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