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有本要奏。”
站在君寒彻后侧的一位大臣忽然转身出列,举着奏牌向坐在上位的那个明黄色身影躬身。
“陆卿有何事要奏?”
皇帝放下了撑着头的手,揉了揉眉心问道。
他已经猜到他要说什么了。
看着底下群情激愤的大臣们,他不禁感到一阵阵头疼。
事情闹这么大,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除了对君泽宇的失望外,他还有些疑惑。
君寒彻正站在台下敛眉低眼盯着地上看的时候,忽然感到有一道视线正从上而下落在他的身上。
他抬头看去,发现正是自己的父皇在盯着自己。
皇上没想到君寒彻会突然抬头,有些尴尬地将眼神移开。
君寒彻将自己父皇的表现都看在了眼里,心里也明白了七八分。
他这是疑心自己了。
君寒彻有些自嘲地笑笑,看了眼群情激愤,恨不得用唾沫星子将二皇子淹死的大臣们后,继续低头盯着地面。
皇帝原也想保一下君泽宇,但他应付的了第一个大臣、第二个大臣……
但若是十几二十个大臣一起弹劾他,百姓们一起抵制他。
即使自己身为皇帝,却也不能违抗民意。
他当了这么多年的皇帝,很明白“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
“这样的人凭什么能当皇子!”
“你会遭到报应的!我呸!”
在二皇子府门口,聚集着百十来个百姓,他们个个都提着菜篮。
里面是各种烂菜叶子与臭鸡蛋。
百姓们的穿着都很朴素,但眼里的恨意却是滔天。
他们都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人,但儿女也都是他们的心头宝。
有些家庭就指望着自己的孩子呢。
君泽宇作为皇子,本就不缺吃不缺喝,更不用说什么玩乐住行了。
他们年年交税,换来的却是食他们俸禄之人对他们的背刺,与那些人共同来破坏他们的家庭。
不出一个时辰,二皇子府靠街的门与院墙已经变得脏乱不堪。
全是被百姓砸上去的烂菜叶臭鸡蛋,更有甚者拎了桶更加污秽不堪的东西泼到了二皇子府的府门上。
有些年轻力壮的男子,还直接抡圆了手臂将这些东西扔进了院子里。
原本站在门口守门的小厮还想将人群驱散,让他们不要再扔。
可正在起头上的百姓哪听得的他的话,便将他也臭骂了一顿。
那小厮见自己拦不住便赶忙跑了进去,将门死死关上,生怕再波及到自己。
早朝开了许久,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久。
但也并没有说别的事情,只有一件,那便是二皇子参与拐卖妇女儿童。
好不容易将大臣们安抚好时,已经临近午膳时间了。
这一次的弹劾最终以先将二皇子禁足,等待事情最终水落石出再行定夺。
大臣虽有不忿,但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一一告退。
正当君寒彻也准备随着众人一同退下时,皇上却喊住了他。
君寒彻有些疑惑地回了头,但抬眸看见正坐在上位的人的眼神,心下就已经了然。
父皇这怕不是怀疑自己了。
待到群臣走后,两人相对无言。
皇帝看了君寒彻一眼就起身向御书房走去。
君寒彻也不是傻子,明白皇帝的意思,便直接跟了上去。
“这事……你怎么想?”
皇帝斟酌了一下问道。
语气十分和气,就像在问君寒彻早饭吃得好不好一般。
但他的眼神却算不上和气,他已经有些浑浊的眼睛,紧紧盯着君寒彻的眼睛。
像是要将他看透似的。
君寒彻微微顿了一下便开口说道:“二弟他这次属实做得过了,每一个孩子都是父母的心头肉,无论是谁干出这种人都是杀头的罪行,更何况他是食民之禄的皇子。”
君寒彻没有过多地去关心自己父皇的表情,他自顾自地说完后就垂着头不再多言。
他都不需要看,他就知道他的父皇会用什么样的表情看着他。
“你好像对此事很了解?”
皇帝的语气里有些嘲讽。君寒彻也听出来了。
他明白,他父皇这是在怀疑他,怀疑是他从中作梗设计了君泽宇。
君寒彻有些心寒,自嘲地笑了笑。
“二弟干的事本就是该死的罪责,若是父皇怪我没有管好弟弟,那我无话可说。若是父皇觉得是我害了二弟,那父皇大可以去查,去查查看这事究竟是不是他自己所为!”
君寒彻的语气并不客气,从小父皇就不喜欢自己,如今君泽宇干出了这种事,他还在偏袒他!
君寒彻心里满是失望。
君寒彻回到府中后,沈蝶兰派人送了信来。
她收到了皇上的赏赐,说是安慰她昨天送的惊吓。
君寒彻看着信的内容,心中了然。
父皇是相信了他的清白,所以才会给沈蝶兰送去赏赐。
很典型的给个巴掌再给个甜枣。
君寒彻思索了会提笔写信,让女主安心收着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