彰大会。
会场里冷气充足,凉爽宜人,身下的座椅也比教室的板凳更加柔软舒适,不少学生听着台上催眠曲般的校领导发言哈欠连天,神游天外。
杜鲸飞更是明目张胆地歪着脖子靠在椅背上补觉去了,睡前还不忘叮嘱乔慕鱼,等到上台领奖环节的时候记得叫醒他。
乔慕鱼没睡,却也没在认真听讲,他从书包里拿出素描本和铅笔,百无聊赖地画起了写生。
画完一张主席台上的地中海校长,他又对着一旁睡得正香、淌着口水的杜鲸飞描摹了起来。
忽然,扩音器里传来一道刺耳的话筒杂音,不少学生下意识捂住了耳朵,杜鲸飞则被吓得从梦中惊醒。
他在座位上朝前微微一个踉跄后缓了缓神,一偏头,就看到了乔慕鱼手上那副快要完成的素描画。
“靠,你又偷画我!还故意画这么丑!”杜鲸飞恼,低声骂道。
乔慕鱼笔尖排线不停,悠悠道:“真不是故意丑化你的,你刚刚就是这么睡觉的。”
“胡说,你鲸爹睡颜帅着呢!快擦了擦了!”
杜鲸飞一时激动,说话声音大了些,立马引来前排万强海的一记眼刀警告。
他只能讪讪闭了嘴。
乔慕鱼怕他真来撕了自己的素描本,便合上收进书包里了。
杜鲸飞懒得再计较,望着台上仍在絮叨的教导主任打了个哈欠,问:“这讲到哪儿了?怎么还没结束。”
“才讲一半。”
“啧,这老男人话可真多。”杜鲸飞转念一想,“哎,待会儿是不是就轮到你这个优秀学生代表上台发言了?”
“嗯,下一个环节应该就到我了。”
思及此,乔慕鱼起身离席。
“去哪儿?”杜鲸飞问。
“去上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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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生间在礼堂最后面,与内场隔着几层台阶和一条明亮的长廊,这会儿没什么人走动,静悄悄的,只有窗外传来的几声遥远的蝉鸣。
乔慕鱼上完厕所在水池洗手时,却隐约听到外面的走廊传来几句争执声。
“这位同学,你把手机带学校来就是严重违纪了,必须没收!”一个女生义正严词着,“你是哪个班的?我现在就去找你们班主任说清楚!”
两秒后,回答她的男声低沉平静:“高三一班。”
乔慕鱼闻言一怔,等等,这声音——
他一探头,就看到走廊上一男一女两道熟悉的身影。
女生是现任学生会会长陈倩,而站在她对面的那个高挑男生正是他们高三的新晋年级第一,路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