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机器猫似的,他伸手指着宋戈,半晌说不出个整话来:“小子你阴我?你这……在客房放录音笔,这是犯法的你知道吗?”
“我又没放在金小姐的屋子里。”宋戈盯着辛承,“我的露台,和她的是连着的,严格来说,我只是架在了我这边露台的花架上,我可以说我是在录风声和鸟声,我怎么知道,你们说话这么大声,而且还……没关窗户。”
辛承忍不住回头看了两眼二楼露台,前一眼那露台还空荡荡的,下一秒金瑶突然倚着露台栏杆往这边看过来了。
辛承憋气,对着宋戈:“删了,赶紧删了。”
“你怕什么?”宋戈反问。
辛承死死咬着后槽牙,语气变得有些失态:“开条件吧,你要什么才能删了这录音?”
宋戈还没开口,二楼露台上的金瑶突然朝两人喊了一声:“辛承你先回去吧,我交代你的事,尽快在微信上回我消息,”她挪眼看向宋戈,“你,带着录音笔上来。”
宋戈一昂头,没应声,金瑶轻笑了一声,才说:“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不就行了,上来吧。”
***
“挺有手段啊。”金瑶房门大开,从洱海吹过来的穿堂风带得屋子里也跟着有些丝丝热气,现下可是下午一点,最热的时候。
金瑶示意宋戈进屋把门关好,又指了指露台上专门空出来的一个单人椅,这是给宋戈留的位置,而金瑶,则是穿着昨天新买的一条白色长裙靠在沙发上,姿态懒洋洋的,像是在晒太阳。
宋戈只瞧了一眼,就觉得金瑶这姿势有些奇怪,她两臂张开,歪着脖子,两条又细又白的腿搭在矮茶几的边缘,像极了搁在矮茶几上的那盆西红柿苗,才一晚上的功夫,这苗情见壮啊,新抽出了好几片叶子,一般人养护西红柿苗,为了开花结果,都会去掉生出的腋芽,金瑶没这闲情逸致,就任凭它长着,这西红柿长得跟一柄小伞似的,甚是可爱。
可宋戈的关注点不在这儿,他侧了个头,发现金瑶给这西红柿换了个盆,用的宋戈丢在后院的一个破陶盆。
“你什么时候去拿的?”宋戈叉腰,并没有坐下,他双腿笔直得像两根筷子,“你怎么这么喜欢乱翻人家东西呢?”
金瑶压根没接他的话茬:“你想知道什么,问我就行了,何必去为难辛承呢?他当年也是受命照顾你,你以为人家一把年纪了,愿意在你面前装慈父?他是个狠人,只是你和我都没见过他狠的一面罢了。”
宋戈有些不懂了。
金瑶突然抬脚,轻轻碰了一下宋戈的膝盖,宋戈整条腿一下跟着酥麻起来,腿一麻,身体就软了下去,被迫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他怒目看着金瑶,只觉得这女人着实没有一点分寸感,客气话她不会说,这种挑逗的动作她做得倒是熟稔。
“都让你坐下了也不坐,我不喜欢仰着头和人说话。”金瑶弯腰端起桌上的水杯,抿了一口,看着宋戈,“继续说?”
“你说。”
“好,”金瑶道,“辛承对我恭敬,是看在我的面子,至于他对你呵护,”她稍顿,目光变得灼热起来,直勾勾地往宋戈身上瞟,“也是看在我的面子。”
“我早就说过,我救你三次,第一次,是你被人遗弃在苍山,我让那姓宋的带走了你,第二次,是你到了上学的年纪,我使了些手段,让丁家人收养了你,第三次,就是丁家人对你不管不顾,我让辛承去照顾你,甚至包括辛承给你买的每一双鞋,每一餐饭,一支笔,一张纸,都是我出的钱,宋戈,我若说我是你的再生父母,你肯定要呛我,怼我,埋汰我,可说真的,若没有我,你早就死了。”
许久的沉默,其实宋戈脑子里还有许多疑惑,可他理不出来,宋老爹、丁旺福、辛承,这些人都是金瑶找来照顾他的?
可宋老爹死了,丁旺福也死了,只有辛承,不老不死,宋戈低凝着眉头:“辛承不是人?”
“是,他不是人。”
“你是山神?”
“是,我是山神,我之前不是就和你说过吗?肖金枝也说了,你还有手里的录音,”金瑶指着宋戈的录音笔笑,像是看着小孩子的小玩具,“你这里面,不应该听得很清楚吗?”
“你是山神,那你不好好在苍山待着,你出来做什么?”宋戈回过神来,“哦,对,你说过,你要去讨公道,讨什么公道?你又犯了什么错?”
金瑶顿了顿:“这……未必是我犯了错,也有可能是定我罪的人犯了错,总之这里面的事情很复杂,如果以后有机会,再和你慢慢说,”金瑶朝着宋戈点头,“你放心,我在你身上花费了那么多功夫,是不会伤害你……包括你身边的人的。”
“那……为什么是我?”宋戈自嘲,“我只是个没爹没妈的,何必……。”
“有舍必有得,”金瑶摆手,“你不需多问,我在你身上投入那么多,自然是要你去替我办事,明着说吧,有些事,只有你能做,我做不了,当然,我这个人是很仁慈的,到时候你也可以拒绝,我不怪你。”
这话倒是敞亮,听着也挺让人舒服的,不过宋戈还是不放心,他手掌撑着两腿,努嘴看着金瑶:“你都是神了,还能有什么事儿是你办不成,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