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软,我知道轻重的,不会乱来,不过每天去练功可以,你也练哦。”
阿软本还想说话,立即就收住了。
唉,她怎么这么爱劝人练功?
“我媳妇真棒,练功而已,难不到你的。”阮文耀看她模样,忍不住抱着她哄着。
阮文耀正撒娇蹭着媳妇时,听到门外敲门声。
“姑娘,周账房找您。”花芷在门外说着。
周望淑来说的是成双的事,也没说别的,只说是今天她想替成双去哨卡。
阿软瞧出什么,问道:“成双怎么了?”
林大夫给成双把了脉,又托着她的手检查了许久。
这才叫药童出去,屋中只有她们两人。
成双顿时紧张起来,“林大夫,我这手很严重吗?”
林大夫看着她,眼神有些复杂。
身体是个很神奇的东西,过往的经历都会有身体上留下痕迹。
遇上厉害的大夫就像相命一样,能看透病人的前半生。
“我先试试。”林大夫也没细着去说,她在旁边取来了银针,又用酒点了火,针在火上烧至通红,迅速刺到她的手腕上。
成双看着神奇,这是施火针吧,她只是听说过,还是第一次见。
林大夫迅速连扎了许多针,这才收了针,叫她活动手腕。
成双揉着手腕,转动了一下手腕,果然好多了。
成双心喜着,恭敬地行礼说道:“谢谢林大夫。”
林大夫敛目将针收到盒里,心中却更担忧了。
成双也知道自己这情况,不是扎一次针就能全好,她又不好意思总是劳烦林大夫。
犹豫了一下,她问道:“林大夫,我这手还能治好吗?”
林大夫没有回答,而是抬头温柔地看着她,轻声问道:“成双姑娘,可是心中有怨恨?”
成双被问得一愣,疑惑回道,“并没有。”
林大夫看着这个姑娘,由刚才的脉象,她猜出这姑娘可能有和她相似的经历。
许是有些惺惺相惜,明知她的病情复杂难治,还容易惹出麻烦。
林霜也还是缓缓压下心中叹息,轻声问道:“那……可是有自毁想法?”
成双再次愣住,可这一次,却没有回话。
林霜轻声说道:“许多人瞧着没有异常,也会笑,也会正常与人说话,可是心里其实已如冰窟,了无生趣。孩子,你的右手的骨头之前断过,已经长好了,但你的折了的心一直没有愈合。”
林大夫刚才施火针并不是在给她治病,她诊出来成双的右手并无问题,在不重要处施了几针,是想看她手的问题是不是心病。
就像假道士做法一般,喷火吐烟弄出些大阵势来,骗她个心里安慰。
这一试测出,成双确实是心病。
成双是个聪明人,很快也反应了过来,“林大夫,我的手没事,我这是心病是吗?”
林霜看出这姑娘很坚强,权衡了一下,如实说道:“是,很严重的心病,已经影响到你的身体了。”
成双有些不解,问道:“心病是我自己乱想是吗?不想是不是就没事了。”
“不是,到你这种程度,你脑子给你筋络的讯息已经乱了。你以为你想开了,其实并没有。”林霜声音轻缓,像是夜里海浪轻卷着沙滩,她轻声说道,“我原来在教坊司时,也遇到过有姑娘是这种情况,她每日里谈笑风生并无异常,只每日夜里后背会痛到想死。”
那时的林霜没遇过这种事,虽然给那位姑娘检查过了,确认她的背脊没有问题,她那时觉得,大概是学艺不精吧。
直到有一天,那个姑娘突然上吊去了。
林霜怔愣了许久,依旧不敢信,那是个风趣爱笑的姑娘啊,突然就自戕了。
那之后,林霜在教坊司漫长的岁月里,还遇到过几个类似的病例,这才发觉,这可能是心病。
她也尝试过给她们治疗,可心病太难治了。
许多姑娘最后都是自尽而亡,有些甚至是以极残忍的方式求死,林霜想过无数办法,可最后都只能眼睁睁看着一个个悲惨结束。
她并未治好过哪怕一例。
林大夫和成双说了许多过往经历,成双也静静听着,只到不知几时她也开始说话,说着自己经历,说着她的命是怎样被师父卜老大和两个师弟用命换回来。
她说她不配活着更不配死,他们经历了那么多危险,山门里的人都信任着她,也保护着她。
“他们都对我这么好,我都不配想不开啊,可是,可是现在为什么会这样?”
她明明已经很努力,很坚强了,身体却绕过她的伪装的坚强果敢,直接出了问题。
成双说到最后,崩溃地哭了起来。一贯坚强聪明的她,第一次情绪崩溃了。
林大夫默默给她递着帕子,她这一生遇见过很多人,郁郁不得志的学子,宫墙里了无生趣的娘娘,有着各种伤痛却拼命想活着的普通人。身体的病看得见摸得着,让大夫能去想去研究要怎样治。
却从没大夫去想,心里的病要不要去治,那看不见,摸不着的伤口又能怎样治愈。
医者仁心,林霜很早就发现,治愈心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