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林也那似远又近的善意,宋鹿苦笑一下,决定彻底敞开心事,“我高中辍学后,爸爸做生意欠了高利贷,收了他家30万彩礼。等我知道,钱已经花出去17万,其中1万交了体校的学费。当时是不知道,知道了,钱已经交上去了。”
林也打断她:“别想过去的事,那种绝望的感觉会回来。”
那种感觉,他最清楚。
可宋鹿觉得林也替她还了钱,就不能不告诉他真相。和李浩宇想搅和进来一样,林也也一头扎进来了。他把这当成解释也好,当成狡辩也罢,他至少有权利知道他花这笔钱是为了什么。
宋鹿继续说:“因为体校的那1万块钱,我觉得一辈子和这家人撇不干净。我当时站在楼顶,就告诉自己,他们要是逼我嫁人,我就真的跳。我想干干净净地活,所以勤工俭学也要还钱。”
林也摸出李浩宇的欠条和自己的打火机,塞进宋鹿手心,命令她烧了它。宋鹿不接,他另一只受伤的手反过来扣住她的手。她又用另一手去扳林也的手,结果把这只手也绞进去。一只手叠一只手,四只手像捧着什么宝物,特别滑稽。
林也双掌包住她手掌,按起火机,点燃欠条。宋鹿的圆眼睛在他眼前亮起来,像两颗璀璨夺目的宝石。在火舌舔上她手指的那一刻,他轻叹一声,说:“放手,烫。”
灰烬飘坠,一点火星子扑上她指尖上那个雪茄圈,他指腹贴上去,按灭火星,红圈中心留下一个黑点,巧了,如镶嵌在纸指圈的宝石,现在更像婚戒了。
林也嘴角一勾:“好了。你和那个人渣结束了。只剩我了。”
宋鹿舔一下干涸的唇,拿起绷带卷,又铰了一截没有被污染的绷带,在林也眼前晃一下,表示要重新替林也包扎。
林也的手被她手捏着,那种酥痒又顺着指尖往上爬,“一双拉琴的手在这里替我包扎,是不是有点大材小用?这样柔情蜜意是为钱还是为林太太的名?算了,不用回答。你这个人善于低头,却不善于回答很难的问题。我换个你能回答的问题。既然这么喜欢射击,为什么要出国留学?”
宋鹿煽动睫羽,觉得都已经说了那么多不妨全都告诉他:“喜欢射击是因为我只会射击。我不是出国留学,是去韩国练射击。我笨,一开始就没把书念明白。不把枪扛起来,生活就没有办法继续。”
林也挑起一边的眉毛:“国内的庙太小,装不下你这尊大佛?”
宋鹿眼眸闪烁一下,触到心事脸色一沉,“我做梦都想留在队里,甚至,”她浑身一激灵,咽下那个遥不可及的梦想。
林也替她把毯子拉过肩,以为她抖是因为冷。她继续说:“他们不要我。韩国的射击水平是世界顶尖,就是费用贵。要是我能熬过去,还回国比赛,肯定不改国籍。”
林也试着舒展拳头,被她“哎”一声立刻不敢动,里三层外三层的绷带瞧着着实小题大做,“我今天看了你的比赛。你和平时很不一样。要是我,不会不要你。”
看看他说的什么?
漏了称谓,应该是要是我是教练,不会不要你。
没有那个称谓,听着就特别奇怪。
宋鹿淡淡笑着,双眼有些迷离,甚至凄楚,“优秀在运动员里根本不算优点。你能在电视里看到的运动员都是万万里无一的天才。而我恰恰不是。我手腕受伤后,成绩起伏很大。不稳定,对射击运动员来说是致命的。”
宋鹿太想找个人倾诉,这话开了头就止不住,“竞技比赛很残酷。从我第一次据起枪,经历的每一场比赛都面临淘汰。即使已经做得很好了,输了,就会被放弃。人下坠的速度是很快的,在真正粉身碎骨前,总想抓住些什么东西。即使看起来很蠢,很不值得,很不要脸,可飞蛾扑火之前,是朝着能给它温暖的光飞的。不管发生什么,我会咬牙坚持下去。”
林也很稀松平常地说:“我没这么想。努力是最不该被嘲笑的品质。你在某些方面很不错。比如,你很会帮人包扎。”他扬一扬自己木乃伊一样的拳头,“至少还有我,一年期的混蛋,但确实挺有钱的。”
林也的话在宋鹿耳尖上一烫,惹得她含糊“嗯”几下,低头,装作专注于包扎伤口。她系好一个蝴蝶结,身体再次顺着靠枕滑下去,把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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