韵和邹诚因为赶路都没吃晚饭,叫了最快送达的披萨。
披萨送到家时,林知睿也正好到。
穿着初中校服裙,背着书包的她和宅急送的小哥一起站在门口,小哥捧着披萨,她捧着蛋糕。
仿佛吉祥二宝。
林知睿是被林韵一个电话?从同学家叫出来的,说?自己?从机场直接回家,赶不及拿蛋糕,让她去蛋糕店拿。
林知睿刚开始接到林韵电话?,百般不愿意,说?自己?也在为同学过生日,party才?刚开始。
林韵没用家长那套说?一不二的威严逼她,她只说?,这是我们给你哥过的第一个生日。
邹诚和林韵连行李都没收拾,简单吃了点东西就开始给余明远过生日。
吹蜡烛许愿切蛋糕拆礼物,热热闹闹,连林知睿都跟着唱了几句生日歌,可作为寿星的余明远却从始至终情绪不高。
在当时的林知睿看来,他甚至有些冷淡,连自己?的生日蛋糕都没吃,说?自己?没有晚上吃东西的习惯。
她为爸妈打抱不平,丢下工作也要回来给他过生日,结果人家根本不领情?。
真是好心喂了驴肝肺。
那天晚上,林知睿趁父母睡熟,想下楼给同学打电话?,问问她们是不是还?在通宵玩,没想到会看见余明远站在厨房里。
他背对着厨房门,双手撑在料理台边沿,他的面前是没吃完的半个生日蛋糕。
那一刻,林知睿觉得眼前的余明远,站在一片阴翳寂静之中的背景,让人觉得很可怜。
那天晚上,林知睿没有出声?,就这么安静地看了他很久。
她想,那时 他也不敢吧。
不敢敞开心扉,接受没有血缘关?系的邹诚和林韵的好意,不敢心安理得地认为自己?值得他们挂念,不敢幻想他被这个家所?接受。
被选择。
他连一块蛋糕都不敢吃。
就好像他只要不接受,就不会再?失去。
这是一个被抛弃了太多次的人,对自我的一种保护。
但他还?是忍不住,半夜偷偷来到厨房,拿出自己?不敢吃的蛋糕,一整夜盯着蛋糕上切掉了一部分?后最后剩下的“快乐”两个字。
林知睿放下手里的东西,站起身?,将自己?的行李箱拉起来,什么也不说?,拖着往门口走?去。
开门,关?门,不带一丝犹豫。
余明远站在原地没动。
不知过了多久,一分?钟,也许三十秒都没有,余明远手伸进裤子口袋,才?发现自己?穿着睡裤。
他去找白?天穿过的裤子,在床上和沙发上找了一通没找到,才?反应过来刚才?被林知睿胡乱塞进行李箱离去了。
余明远打开门,看到门口的白?色行李箱,和跨坐在箱子上的人。
林知睿手臂交叠在箱子拉杆上,抵着下巴,听到动静,缓缓掀起眼皮,带着胜利者姿态,揶揄道?:“我以为你真舍得呢。”
余明远捏了下手里的东西,语气平静:“出来抽根烟。”
看到他手里的烟,知道?他不是特地出来找自己?的,林知睿瞬间垮下脸。
“余……”
没等她骂出口,下一秒,就被粗暴地拽着胳臂从行李箱上拉起来。
行李箱被绊倒,余明远也不管,将人一把拉进房间推到墙角的同时反手关?上门。
亲到快缺氧时,林知睿想到什么,推了余明远一下,没推动,一狠心,在他唇上咬了一下。
余明远含混地“唔”了声?,稍稍退开她的唇。
胸口因为急促的呼吸而起伏,他不说?话?,半掀眼皮,眯着眼睛看她。
她被看得心头一阵酸软,抵在他胸前的手臂,绕过肩膀,环住他脖子,目光撇了眼门口。
“行李箱还?在外面……”
走?廊里可怜的行李箱总算被拿回房间。
难舍难分?的激吻被打断,两人都有些尴尬。
林知睿拿着洗漱包逃去卫生间。
她在卫生间磨蹭了很久才?出来,看到余明远正在铺被子。
房间里唯一的大床上,多了一床被子。
原来刚才?有人敲门,是客房来送被子。
从余明远开门,将她拉进房间的那刻起,林知睿就知道?,今晚两人肯定要睡一间房。
两床被子……
倒也没出乎她的意料。
不管余明远有多想,两人舌吻得有多深入,到底没法直接突破最后一步。
这么多年,那层“好哥哥”的皮囊早就粘在身?上撕不下来了,搞不好连他自己?都分?不清哪层是真,哪层是假。
余明远洗漱完出来,林知睿已经很识趣地钻进自己?的被子里,蜷着身?体,侧身?躺着,整个人像陷进一团柔软洁白?的云朵里。
余明远依次关?了卫生间,门口玄幻和房间的灯,只留床侧一盏起夜灯,映出一小片暗黄灯光。
两米的大床,分?被而眠,只要不是刻意,不会碰到彼此。
沉静的夜,唯有彼此清缓起伏的呼吸。
空气里有淡淡的青柠香,被房间里的暖气蒸腾,薄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