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舌。
深重的?呼吸,湿软勾缠的?唇舌,全是她嘴唇上的?药膏味。
可即使?没有一丝甜味, 全是苦涩, 他也将她吻得密不透风。
是汹涌的?潮水,也是绝望的?沼泽。
无论她如何挣扎,沉浮, 抵抗, 最终依然走向溺亡。
直到眼泪自林知睿眼角悄然滑落,咸涩冲淡了少许苦涩,余明远才停下。
他退开?她的?唇, 黑眸里的?肆虐和放纵像潮水褪去?。
来时有多汹涌, 退时就?有多安静。
他看着被自己堵在沙发?角落里的?人。
林知睿被他吻得仰起脖子,她的?眼尾是红的?,鼻尖是红的?,嘴唇的?烫伤处被反复研磨而一片血色。
她漂亮的?眼睛里有着茫然, 惊愕和委屈。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接吻,却是第一次由他主动。
这种事不该发?生,但它却发?生了。
就?在半个多小时前,这里还坐着她的?父母, 他的?疑似相亲对象, 在十二个小时前他还在想着怎么才能让她明白?,他不可能对她有超出兄长之外的?情感回复。
余明远闭上眼睛,哑声叫她:“林知睿……”
林知睿一把捂住余明远的?嘴巴, 哽咽道:“你敢说刚才的?吻不代表你爱我, 我会杀了你。”
她真的?会杀了他,把尸体?藏在冰箱里, 每天想他了就?拿出一部?分出来混着鲜虾泥包馄饨,一口一个,直到把他全部?吞入腹中?。
在爱他这件事上,她跟疯子无异。
但他难辞其咎,是他逼疯了她。
“你杀了我,”余明远轻轻地触碰妹妹受伤的?嘴唇,“我也是你哥哥,我的?父母也是你的?父母,我们生活在同?一个家庭中?。所有人……林知睿,我们身边的?所有人都知道我们是兄妹。”
“可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有时候并非她想要哭,可是忍不住。
因为悲伤如洪,绝望如渊。
“为什么我们不可以,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那是乱/伦!”余明远一拳锤打?在沙发?靠背上,痛苦地低吼,“你要我当畜生吗林知睿!!!”
不过是手臂挥动带起的?气流,却如锋利的?刀刃擦过她脸颊。
疼得她不断吸气,落泪,再吸气,再落泪。
最后她泪流满面,痛苦地问他:“难道你不爱我吗?”
余明远不说话,目光里尽是悲哀和难过。
“爱”这个字,他讳莫如深了十年。
“余明远,”她固执地问,“你爱我吗?”
成?年人的?脊柱由二十六块椎骨组成?,它们让一个人可以挺直腰背,站立直行,可以尽情地往前奔跑。
而此刻,余明远对林知睿弯下的?每一寸脊,压下的?每一根椎,都在无声地叙述着一件事——
“林知睿,我爱你。”
这六个字,让林知睿心头?巨震,眼底滚烫的?泪水汹涌而出。
“林知睿……”余明远俯下身,低下头?颅,与她额头?相抵,“我是你哥,我们是一家人,睿睿,我当然爱你,没人比我更爱你。”
“你总是这么说……余明远我恨你。”
她恨他,恨死他了,为什么不能只说那三个字,为什么要赤裸裸、血淋淋地在告诉她,这三个字在后面那些面前毫无意义!
可她改变不了。
她改变不了铁石心肠的?哥哥,不能抓着他的?手逼他拥抱抚慰自己,不能真的?杀了他。
她什么也做不了。
只能流着最无用的?泪水,泣不成?声地控诉他的?残忍。
余明远今晚所有不合时宜的?举动和疯狂全部?在妹妹的?眼泪里偃旗息鼓。
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去?擦,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任由它们宣泄。
没人擦她脸上汹涌的?泪。
没人拭他心底泛滥的?痛。
“我比谁都爱你,”他说,“可我是你哥哥。”
她一直都是明白?的?。
哥哥不能爱妹妹。
兄妹相爱是乱/伦。
林韵和邹诚把他当亲儿子看待,在他们眼里,他就?是林知睿的?亲哥哥。
要他们怎么接受做了十年兄妹的?人相爱呢?
其实?不算无解,他们两人之中?,只要有一人离开?,和家里决裂,只要他们不再是兄妹,就?不是乱/伦。
或者他们可以等待,等到父母老去?,等到没人记得他们曾经是兄妹,他们就?可以正大光明地在一起。
可是林韵生病了,医生说现在是术后关键时期,她不能受刺激,要保持乐观积极对抗病魔的心态;
邹诚很好,对两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视如己出,和余听澜在一起时为了余明远,他没有要孩子,后来和林韵结婚,也是他主动提出不再有其他孩子。
他们可以不管别人,但那是他们的?父母,父母有什么错,为什么要承担兄妹乱/伦的?所有苦果?
但她愿意去努力,也许呢?
也许父母会同?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