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怀疑人生。
周赦和纪昙都没有在纪家吃早饭的打算,周赦是不吃早饭,纪昙则是看着纪恩谊苍白的脸,总有吃到一半纪恩谊会再次被送去急救的错觉。
还是快点到学校去复习吧。
秋天早晨室外气温不到十度,周赦余光掠过纪昙被风吹得伏低的小卷毛。
“把车窗关了。”耳朵都被冻红了,还吹。
纪昙操作着车门的按键,给自己留了条缝。
周赦感受着细细扫过他的脸的凉风,看都没看纪昙,“继续关。”
纪昙不动了,“我热。”
“你今天早上坐纪云薪的车,随便你怎么开。”周赦简明扼要,“现在你坐的是我的车,关了。”
纪昙反驳道:“周医生让我坐你的车。”
周赦不纪昙,操控主版面,将纪昙那边的车窗升紧锁死。
厚实的车窗玻璃挡住呼啸的车流风,车内的噪音骤然消失,耳膜都花费几秒重新适应车内的安静。
“你这么听话?”阴阳怪气的。
纪昙蹙了蹙眉心,“妈妈让我多听话。”
周赦的车停在纪昙大学门口,自动制动,“我让你关车窗你不关?”
到底哪里听话了。
纪昙很有自己的逻辑,“当然只能听一个人的话了,那么多人我都听,我每天都要忙得团团转。”
周赦转头,纪昙白嫩的颊肉洇着浅浅泛红的指痕,困惑了瞬,他早上用了很大的力气吗?
周赦下意识掰过纪昙的脸,指腹往上面蹭了蹭,试图将纪昙脸上那点红痕抹掉。
偏偏事不遂人愿,纪昙的嫩生生的脸蛋被周赦带有薄茧的指腹越磨越红,晕染成绯红的脂色。
周赦眼底的不解逐渐深重,径直捞起纪昙的手腕,凝软糯白皮肉上面宛若细线般的红印恰好跟自己虎口完全贴合。
纪昙能活到现在真是个奇迹。
周文柏爽什么,他大概也知道了。
“你干嘛?”纪昙被周赦一连串的动作整得莫名其妙。
周赦松开手,口吻恢复之前的冷淡,“下车。”
就很无语。
“我肯定会告诉周医生的。”纪昙探腰去够车后座书包,大胆地朝周赦比中指,“你欺负我。”
周赦一言不发,像是块没有感情的石头。
纪昙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不服气地下了车。
纪昙的选修课程考试时间比必修课程早一个月左右,临近考试,选修课必逃的大学生们也按时按点上课,生怕错过老师划分的考试范围。
纪昙没逃过课。
就跟他自己说的一样,很听话。
纪昙最后一节课是纪云薪任教的选修课,关于什么什么的艺术,纪昙记不太清,他就对艺术不感兴趣。
总归是选修课老师松,只要出勤率不太难看,怎么都能过。
纪云薪也保持这种大学默认的潜规则。
“让周赦送你回去。”
纪昙手机震了震,弹出周文柏新发的消息。
“好。”纪昙打开聊天框回复着。
纪昙习惯被交托,就像是父亲死后把他交托给母亲,程嘉妍不要他把他交托给纪瑗。
就像是纪瑗死后,他都已经成年,手里握着大笔遗产明明可以独自生活。
纪昙却又给自己选择一个可以交托的人。
纪昙没觉得这样不好,有人管着他,他自己才不会长得乱七八糟。
会有人给他修剪长歪的枝芽。
纪昙上纪云薪的课,都躲着他走,下课纪云薪想找纪昙,纪昙脚底跟抹了油似的根本找不到人,久而久之纪云薪也就放弃了。
纪昙不清楚周赦会在哪里接他,他没有周赦的联系方式。
纪昙漫无目的地闲逛。
“周律师,有空聊聊吗?”纪昙听出这是纪云薪的声音。
周赦声音一如他人,不近人情得厉害,“接人,没时间。”
纪云薪快速道:“就几分钟,不耽误你的。”
周赦没出声,似乎示意纪云薪快说。
纪云薪紧张得脖颈通红,吞咽着口水,像是在努力做心建设。
“周家和纪家的娃娃亲,”好像什么话只要起个头,讲起来就容易多了,纪云薪脸上的温度降下来些,正视着周赦,“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周律师可以考虑和我结婚。”
周赦眸光凝了凝,倒是没想过纪云薪会说这件事。
“我不想结婚。”周赦给出回答,生硬又果决。
周赦抬腿离开,反被纪云薪叫住,“那昙昙呢?你要是不跟我结婚,那昙昙就要和……”
周赦皱眉打断:“你是想和我结婚,还是不想让纪昙结婚?”
周赦问得犀利。
周家和纪家看好的始终都是纪昙和周赦,周家但凡换成周文柏,他们都不会推纪昙出来。
对于纪昙来说,这不是双向选择的娃娃亲。
和周赦结婚,纪昙娃娃亲的对象就是周赦。
没有周赦,纪昙身上就没有这门亲事。
纪昙不清楚里面的缘由,作为纪家人的纪云薪不可能一无所知。
所以纪云薪是想和周赦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