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面,天空是灰色的,整座城市仿佛褪色成黑白。
余光一抹鲜艳的赤红点亮了浅早由衣的眼眸。
“咦?”在职警察DNA动了。
她猛地踩下刹车,冒雨推开车门。
暴雨将浅早由衣浇淋得透心凉,沉重的警服外套黏湿在身上,她跑向拐角处的小巷,血迹混着雨水在地上流出蜿蜒的痕迹。
巷子深处,一道人影倒在地上。
暴雨天,杀人案,浅早由衣瞬间被加班的恐惧支配。
“我该先给目暮警官打电话让他出警,还是先给工藤君打电话让他赶在暴雨消灭证据前检查现场?”她陷入两难。
倒在地上的人发出一声模糊不清的喘息。
人还活着!浅早由衣赶紧跑过去,蹲下来把手伸向他的脉搏。
她的手刚刚碰到男人颈侧,紫灰色的眼眸一下掀开,刹那间的危险气息比暴雨更加寒冷。
等看见浅早由衣的模样,淡金色短发的男人短暂地怔愣一瞬。
雨水划过浅绿色的眼眸,垂落的黑发滴水连绵不绝,他头顶的天空被少女遮住,淡淡的薄荷香气驱散阴郁的水汽。
金发青年垂下眼帘,温顺地任浅早由衣的指尖碰触他的脖颈,感受跳动的脉搏。
天色太暗,雨势太急,浅早由衣顾不上太多,她确定男人还活着便想拨打急救电话:“别担心,医院离这里不远。”
“不去医院。”金发青年抬手按下浅早由衣亮屏的手机。
他语气微弱,咳嗽两声,掌心的力道却硬是让浅早由衣挣脱不开。
“我没事。”金发青年咳嗽不止,小腹处的伤口在雨水冲刷下鲜血淋漓,他口中却说,“谢谢,只要送我去能躲雨的地方,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他淡金色的额发狼狈地黏湿在脸上,一只手按住浅早由衣的手机不让她拨打医院的电话,另一只手却似抓住救命稻草般攥住她的袖口。
像一只暴雨天淋湿落魄的黑豹,如果眼前的人不收留他,他就独自呆在野外等待命运的终结。
浅早由衣不知道自己的脑子是不是被雨淋傻了,等她反应过来,她已经从客厅的茶几下抱出医药箱,独居的公寓被一个陌生男人登堂入室。
“打扰了。”他很有礼貌,注意着不让湿透的衣服打湿沙发,“抱歉,你的地毯可能被我弄脏了。”
“没事。”人都带回家了,现在反悔也晚了,浅早由衣表示不用介意,“湿透的人不只有你。”
她冒雨下车,把自己淋成一只落水小狗,在客厅的暖气中打了两三个喷嚏。
“先给你简单处理一下伤口。”浅早由衣打开医药箱,“然后我也要去换身衣服,冲杯姜茶……糟糕,家里好像没有男款的备用衣物。”
她有点头疼,怎么就一时冲动把人捡回来了呢?
是正义感驱使了她,还是有人给她下了蛊?
浅早由衣一边胡思乱想,一边脱下吸入太多雨水的警服外套和内搭,她最里面的衣服还算干爽。
金发男人眼神微暗地注视着半蹲在他面前黑发少女,她警服外套之下贴身穿着一件白色无袖运动背心,背心堪堪遮住小腹,露出一截白皙的腰肢。
毫不设防,善良又单纯的女警,在暴雨天打开了她的房门。
“你能自己把上衣脱掉吗?”浅早由衣拧开酒精,仰头问。
比她高半个头的金发青年听话地点头,男人骨节分明的手一颗颗解开黑色衬衫的纽扣,露出小麦色的腹肌。
“练得真好。”在职警察吃柠檬,小声嘀咕,“为什么连偶然救下的路人都练得出腹肌,偏偏我练不出来?”
头顶传来轻笑声,浅早由衣以为自己说得很小声,这人听力也太好了吧?
她瞬间闭麦,用镊子夹起棉球蘸酒精,按在伤口上。
冰冷的刺痛感使男人腹肌紧绷,他只解开了衬衫的扣子,没有把上衣全部脱下来,被雨水打湿的黑衣紧紧贴在身上,狼狈又性感。
屋内一片寂静,只有棉花擦拭皮肤的声音。
最后是裹上绷带,浅早由衣手臂绕到男人背后,一圈又一圈缠绕,脸颊短暂地蹭过他裸露的胸膛。
“吃两颗消炎药。”她说,“我端两杯姜茶过来。”
茶几上堆满被血迹打湿的棉球,黑发少女走进厨房,被留在客厅里的男人仰头吞下胶囊,喉结滚动,没有借水吞服。
安室透站起身,走到暖黄色灯光笼罩的厨房门口。
厨房里女孩子正在切姜片,她持刀的手很稳,刀刃落在砧板上发出有节奏的笃笃声。
“怎么跟过来了?”浅早由衣抬头看见他,皱眉,“才刚给你包扎好,都说了不用在意弄脏沙发的问题,快坐着休息去。”
“我没有那么虚弱。”安室透笑着摇头,“更关键是,如果我再不解释,警察就要找上门了。”
浅早由衣停下切姜的动作,暗自握紧刀柄,明面上一脸不解:“我就是警察哦,难道我的制服不显眼吗?”
“警察中也有文职的分类吧。”安室透说,“并不是所有人都擅长肉搏,不然你也不会优先寻找武器。”
“好了,安心。”他放柔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