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名字属于一些经常能在新闻中看见的面孔。
光鲜亮丽,西装革履,来自内阁的大人物。
也是黑衣组织一直以来的合作者。
其中的一个名字更是让浅早由衣都有点惊讶了。
“这不是今年最热门的首相候选人吗?”她指尖点了点脸颊,“怪不得,怕不是朗姆给他刷的支持率。”
“还是个秃头,怪不得和朗姆蛇鼠一窝。”
幸好这位首相首选人的名字不叫狮童正义,不然浅早由衣一定会把P5R找出来彻夜重温,第二天见到降谷零张嘴一句偏铝酸钠。
“原来如此,之前的刺杀议员任务也是为了这个人,帮他物理意义上打败竞争对手。”
一切都联系起来,浅早由衣盯着屏幕上的文字,脸色阴晴不定。
这份名单泄露出去就完蛋了。
至少黑衣组织在日本的势力一定会遭遇极大的打击,纵使不被连根拔除,高层也得连夜往国外撤离。
浅早由衣手指蜷缩了一下,鼠标移向删除键。
“不管怎么说这都不能泄露给公安吧。”薄荷酒喃喃自语,“太超过了,已经不是补偿级别的情报了。”
她截留并保存朗姆的机密文件,初衷是对波本的补偿心理。
怎么能让他白白挨一枪?把朗姆千刀万剐来赔罪都不够,浅早由衣只恨不能一枪打中朗姆最痛的地方。
朗姆不是在意机密文件在意的不得了吗?他越在意什么,她越要毁了什么。
朗姆最在意的,是组织。
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念头像火苗一样在浅早由衣心脏上燃烧起来。
【“潜入组织卧底,要么身份败露死亡,要么组织瓦解回归。”】
【“景已经算非常幸运了,他心里很感谢你,我也是。”】
金发公安的话语在她耳边回荡,浅早由衣当时是怎样回答的?
她说降谷零太悲观了。
“同样的事情,未来还会发生第二次。”浅早由衣怔怔地想。
只要朗姆还活着,只要波本仍在组织卧底,子弹还会穿透他的身体第二次。
第三次,第四次,直至死亡、逃离亦或红方胜利而归。
浅早由衣并不是每次都能夺走琴酒的枪。
“我可以做到……吗?”她看向自己的手。
一双在网络世界操控风云的手,一双握枪后弹无虚发的手。
也是一双被迫拿起吐真药咽入喉中的手,一双扣下扳机让子弹洞穿恋人身躯的手。
做不到。
她有做不到的事啊。
“其实,早在产生要朗姆死的念头的时候,我已经算背叛组织了吧。”
不,更早,早在她隐瞒降谷零和诸伏景光的卧底身份之时,浅早由衣就成了背叛者。
无论她怎样为自己辩解,这都是既定的事实,没有人会听她解释。
光标从删除键上移开,缓慢地、缓慢地将文件拖动到U盘中。
传输成功的刹那,浅早由衣做出了决定。
“在组织与你重逢的那天,我因一己私心说出了谎言。”
她从电脑椅上站起,走向降谷零。
“我知道,我迟早要为自己的私心付出代价。”
浅早由衣在降谷零面前站定,她凝视金发青年英俊的面容,仿佛在看一段孽缘。
薄荷酒曾经粉饰太平,她自欺欺人,她随波逐流,她一味拖延。
船到桥头自然直,为什么非做出选择不可呢?
人不可以既要又要吗?
“我后来才发现,这不是我能决定的。”浅早由衣深深地叹了口气,“我如何行动,却决于我的私心想要如何。”
“现在,你就是我最大的私心。”
“我想要一切如你所愿。”
要命,降谷零想,完全是要了他的命。
他幻想中想得最美的画面,抵不过由衣三言两语。
难道情话和枪法一样都是她与生俱来的天赋吗?不需要练习就能杀得人片甲不留。
“我现在好想跟景打电话,把他凌晨三点喊出来喝酒。”降谷零抱住面前的女孩子,下颌搁在她肩膀上闷声说。
“关诸伏什么事啦?”浅早由衣被他抱得太紧,呼吸都有点困难。
“发泄一下我现在用言语无法表达的激动心情。”他说,“由衣。”
“嗯?”
“由衣。”降谷零说,“我好爱你。”
“……我知道啊。”浅早由衣小声说,“你要是不爱我,我才不为你做这些呢。”
她这样自私自利的人,只有收到爱才会回报爱。
“我看了公安的作战计划,你们准备明天下午开始行动对吗?”浅早由衣问,“明天上午行动前最后一次作战会议,我能参加吗?”
用黑方卧底的身份提出这个要求不太合适,降谷零却肯定地许诺:“能,我来安排。”
他太过笃定,浅早由衣咕哝:“我今天还对班长说,我和你不是能互相信任的温情关系。”
“那又如何?”降谷零笑,“我们是一边彼此说谎一边彼此相爱的温情关系。”
公安卧底和黑方卧底,既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