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
她发出了约会的邀请。
在一场爆炸案发生的前三分钟。
‘不许拒绝由我发出的约会邀请’——这是女友特权。
在安室透以男友特权的名义查岗、强行插手她的任务后,薄荷酒迅速勾勒出反击的计划。
恋爱关系是一种双向的束缚,如果安室透要求她配合这场游戏,那么他也必须遵守同样的规则。
“陪我看场烟花吧。”黑发少女慢悠悠地说,“虽然不愿意你也走不掉,可我毕竟不能强迫你睁开眼睛。”
爆炸是烟火的余兴节目,合该一同欣赏。
冷静,安室透垂下头,额发遮住他的眼睛,保持冷静。
这一局是他输了,惨败。
浅早由衣在波本面前有时显得弱气,因为她并不会真的害死他,一旦事情涉及到波本的卧底身份,她只能让步。
今天则不然。
这是一场由他代表红方,由她代表黑方的博弈,赌注是议员的生命。
浅早由衣不需要顾忌任何事,她愉快地拿出真本事,托腮坐在桌前,看男朋友徒劳地在她圈画出的地图上做无用功。
等玩够了,她再伸出手指,轻轻一推。
啪唧,金发黑皮的Q版小人仰头摔倒在地,女孩子恶劣地按揉小人的肚皮,看他四肢划水无能狂怒。
‘怎么生气了?’她假惺惺地说,‘不气不气,我放烟花给你看。’
地图上炸开绚烂的烟花,是红方水晶被炸开的声音。
黑方卧底一脸她不理解的表情:‘烟花多美啊,你为什么不喜欢?因为你家被炸了?没关系,我爱看就行。’
多么恶劣的喜爱之情。
赢家理所当然拥有肆无忌惮的权力,安室透明白这一点,他不是输不起。
两个人都想完成自己的任务,势必有一个人要付出任务失败的代价。
在浅早由衣没有揭示她完整的计划前,以为自己赢了的安室透也考虑过薄荷酒任务失败的后果。
尽量把责任推到宾加身上,实在不行,波本在不暴露身份的情况下也能帮她扛一部分。
刺杀失败不是死罪,或许她要吃一些苦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得哄哄她。
原定计划中绽放的烟花依然让它开放,至少让这趟游乐园之旅以梦幻的摩天轮和漂亮的烟花收尾,不至于让她太不开心。
等等。
这不正是她在做的事吗?
至少要给对方一场烟花作为安慰——薄荷酒也是这样想的。
明明是一场不伦不类的约会,两个人却都用了心。
安室透抬起头,后背重重靠在座椅上。
“你知道的吧,我不是你,我会挣扎直到最后一秒钟。”他盯着黑黢黢的夜空说。
“正义的公安嘛,我理解。”浅早由衣耸肩,“请。”
反正还有三分钟才开始放烟花,请尽情挣扎。
“只要不错过烟花就好。”她说,“不是有句很著名的名言吗?‘如果你因错过太阳而哭泣,也将错过群星。’”
“多有道理,反正摩天轮不会因谁的意志提前降落,为什么不好好享受呢?”
“算起来,这是我们第一次约会。”
浅早由衣捉住两只兔子耳朵打蝴蝶结,“起码要留下一点可以作为谈资的回忆吧。等之后贝尔摩德和朗姆追问我们的恋爱细节时,不至于无话可说。”
很现实的理由,一举一动都是理智思考后的结果,这就是安室透和浅早由衣的关系。
安室透偏过头,焦糖色的兔子耳朵被女孩子打成漂亮的蝴蝶结,她十分满意自己的作品,抱在怀里看来看去。
她真的好喜欢他为她赢来的这只兔子。
因为这不在她的计划内,是一份象征惊喜的礼物吗?
还是因为,在这场每个行程都与任务和博弈紧密相连的“约会”中,只有安室透端起气枪为她扣下扳机的那一刻属于浅早由衣而非薄荷酒。
“我在想一个问题。”
金发公安突然开口:“魔术师为什么会在表演结束前揭示原理?”
“咦?一般不会这么做吧。”浅早由衣不明所以地回答,“就算要揭示也是表演结束后,哪有提前泄露给观众的道理。”
安室透:“那你为什么提前说了?”
“让我错误地以为自己即将胜利,无知地欣赏烟花,议员所在的车厢突然在面前爆炸——我那时将露出一幅怎样的表情,你当真不好奇?”
“我认识的由衣,应该对此非常喜闻乐见才对。”安室透盯着她。
恶劣,且热衷于让他吃瘪。
浅早由衣眸光闪动,她搂紧大兔子:“偶尔分享欲旺盛而已,我就是话多怎么了?”
安室透:“信奉反派死于话多,杀人优先补刀原则的是谁?”
浅早由衣:“你烦不烦,原则就是拿来打破的,我们真酒一向反复无常。”
她的反应让安室透确信了他的猜测。
“这是个奖励,对吗?”
金发公安单手撑在女孩子身后的椅背上,把她困在怀里问。
浅早由衣举起怀里的兔子,隔开他:“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