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这让你很困扰？” “所以我在想，如果是这么个设定的话，我和维多利亚是不是也一样呢？但是，维多利亚就是邪恶的一方么？没准儿我才是呢？世界没有超级反派，会是好事吧。不对么？” 戴安娜微微蹙眉，有点担忧地打量艾普尔的脸：“这种境况不是今天才有的，按理说，你应该也不可能最近才意识到这个问题，但你以前似乎……并不为此感到迷茫或者困扰。是发生了其他事么？” 艾普尔沉默了。 语气轻松地把自己和周围的人当故事设定来聊是一回事，坦白自己内心的阴暗又是另外一回事。有那么短短的几秒，艾普尔甚至有些后悔同戴安娜提起这个话题。 但戴安娜却一直保持着等待的状态。她并没有逼迫艾普尔，甚至没有发出催促的声音，她只是静静地陪着艾普尔，等她自己开口。 “哈利……”艾普尔有点艰难地提到这个名字，她皱了一下眉，调整了心态才继续开口，“哈利的病，比我想象中的严重。但那天见到他，我感觉氪星技术对他而言似乎不错。至少，他看上去很精神。” 戴安娜确实没有料到艾普尔对哈利·奥斯本有这样强的执念。她本以为两人就是简单的朋友关系，按目前阵营来看，甚至算不上是深厚的友谊。但艾普尔这会儿的表现，却让她颇感意外。戴安娜甚至忍不住为布鲁斯担心了起来。 “关于这个问题，我做不了决策。我们其他人都做不了。除了克拉克。他是氪星技术的所有者。抛开公众安全而言，只有他对这个问题持有决策权。但艾普尔，如果你问我的意见，我会站在克拉克那边。至于这么做的原因，我想我们在这之前已经讨论过了。虽然在你看来，可能算不上充分，但是，我认为我们都把话说得很明白了。” 艾普尔点了点头：“我明白的。我非常了解这里面的风险，我也知道它有可能带来的危害。不管是对公众安全而言，还是对哈利个人而言。这都可能是一个糟糕的决定。”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反复提这件事？” 艾普尔低下了头。片刻后，她闷声闷气地回答道：“我只是想让自己内心好受点。” 戴安娜愣住了。 “虽然在故事里，哈利是小绿魔，是反派。但是……但是从我和他第一次相见，他都对我很友好。他真诚又温柔，而且还很有趣。他真的是一个，非常非常棒的朋友。但是……”艾普尔忍不住落下了眼泪，“但是我一直在欺骗他，利用他。我把他当做我完成修正任务的一件趁手的工具。当他妨碍到我的计划时，我发自内心地讨厌过他。即使是这样……哈利也一直……一直在用他的方式保护我。我是一个……差劲的人。” 戴安娜不知道说点什么好，她只能抚上艾普尔的肩头，试图给她一点安慰。 戴安娜的温柔像是一把撕开艾普尔防备的利剑。艾普尔当场丢盔弃甲，捂着脸哭了起来。 “所以……所以当我知道，氪星技术可以让他好过点的时候，我立刻就想把这一切给他。我并不是真心为他好，我知道这里面的风险，但我只是想让自己心里好过点。我想骗自己，我想告诉自己，我也会像帮助朋友一样帮助他。哪怕这会让事情变得更糟。我只是期望着……反正我们都会推倒这一切，让所有重新来过。” 艾普尔呜咽了片刻，抬起头，看向戴安娜：“我只是自私地想扮演一个好朋友的角色。我真是……烂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