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棍照着他的身上就是一顿乱捅乱怼,一边捅还一边破口大骂,“贼厮鸟,胆敢阻挠官府办案,俺捅死你!”他虽然武艺不行,但有一身蛮力,因此他的棍子势大力沉,捅在人身上的每一下都很扎实。但即便如此,但冯老汉还是死死地抱住他的双腿,让他根本挣不脱。眼见冯旺已经跑远了,赵得更是怒发冲冠,一边继续捅着冯老汉,一边冲正在追赶的赵家村的庄丁喝道,“你们这帮蠢物,快追啊,别让那贼厮跑了,抓住了人犯俺赏银一百贯!狗贼,我**的,松手,给爷爷松手!”事关儿子的安危,冯老汉怎么可能松手?因此,即便他发了狠地捅自己,他仍然死死地抱住他的双腿,势必要和他同归于尽。赵得被冯老汉缠住了,根本挣不脱,只得改捅为砸,而且是照着他的脑袋砸下去。水火棍都是硬木做的,又硬又沉,连续几棍子下去,冯老汉就被砸得满头是血,再也抱不住了,饶是如此,他还在嘶声大喊,“旺哥儿,别管俺了,快跑,快跑呀!”但旺哥这次的运气可不太好,冯家的院子本来就不大,加上以前卖豆腐,后院堆满了杂物,他跑进后院以后本想翻墙而走,但后院的空间实在太小了,又满是柴草和杂物,根本跑不快。等他清理出一条路来的时候,赵家庄的庄丁已经追上来了。他只得死命地往院墙上面爬,眼看就要翻过去了不料被一个庄丁一把拉了下来,众人随即一拥而上捆了个结实。刚挣脱冯老汉束缚的赵得看到庄客已经抓住了冯旺,大喜,上前踢了两脚,哈哈笑道,“哼,你这厮,不是很能跑吗,给俺接着跑啊?今日落在了俺手里,俺看你还咋跑!”说完又对庄客道,“哈哈哈,兄弟们,走,跟着咱回去领赏!”一行人风风火火地走了,只留下生死不知的冯老汉和冯宝儿,以及正在艰难起身的王翠云。今晚上的事,她从始至终都是懵的,老公稀里糊涂地回来了,自己稀里糊涂地和他做了一次,但才做到半途又稀里糊涂地挨了公公和男人一顿暴打,清醒过来以后就是稀里糊涂地搬家,最后自己的男人又稀里糊涂地落网了,稀里糊涂地来,稀里糊涂地去,这到底是咋回事嘛?王翠云想不明白,也没时间去想了,刚才那该死的把孩子当暗器砸向了官差,被官差一棍子磕飞了,现在虽然已经入秋,但天气还没冷,孩子穿得不多,经此一劫,还不知道怎么样了呢?一想到自己的孩子,她就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冲出院门到大街上找到孩子,从地上把他抱了起来,借着明亮的月光仔细地看了一下,见小家伙身上都是擦伤,头上一个硕大的红印,嘴角和鼻子都流出了鲜血。看到孩子被打成了这样,王翠云的心猛地揪了起来,忙去探孩子的鼻息,只觉得气息微弱,命悬一线。看到还不满周岁的儿子成了这个样子,她的双泪就簌簌地落了下来,哭着骂道,“这该死的贼厮,老娘一个人带着孩子活得好好的,你偏要回来打搅俺们干啥?现在落得这个地步,俺以后该怎么办啊?宝儿啊,娘该怎么办啊?”王翠云正在抱着孩子哭,另一边冯老汉又哎哟哟地叫了起来,“哎哟哟,好疼,好疼啊,翠云啊,俺要死了啊!”听到公爹的叫声,王翠云忙放下孩子去查看,见他也满头满脸都是血,吓得脸都白了,“阿公,你咋啦?”冯老汉侧卧在地上,捂着肚子疼得直吸气,“疼,好疼……刚才那帮恶差往俺身上招呼,把俺打坏啦!”王翠云见他捂着肚子,又看了一眼他满脸的血迹,迟疑地问道,“啊,不是头吗,咋会是肚子疼哩?”冯老汉弓着身子,一边吸气一边艰难地说道,“头疼,肚子也疼,全身都疼,肚子更疼啊!”见老头弓着身子都要变成一只大虾了,王翠云不敢怠慢,连忙把孩子抱到床上去安置了,又烧了一锅热水给他擦拭包扎,等她包扎好了才发现冯老汉的疼痛不仅没有好转,反而更严重了,过了一会儿竟然疼晕过去了。“这可咋整啊?”王翠云来不及给自己梳洗,就冲到了街上,顶着一身月光来到了药铺门口,哭着把掌柜的从睡梦中叫了起来。老掌柜来到冯家院里,看了冯老汉一眼,又把了脉,摇头道,“长生内腑受创,已无药可治了。”一听公公伤了肺腑,马上就要死了,王翠云顿时懵了,哭道,“啊,这咋可能呢?不是伤在头上的吗,咋又伤到了内腑呢?”老掌柜看了一眼因打斗而变得乱糟糟的院子,再结合外面乱哄哄地闹了好一阵,大概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问道,“旺哥回来过了?”王翠云嗯了一声,就把刚才发生的事讲了一遍,老掌柜叹气道,“哎……头上的伤不妨事,内腑受损才是致命的,你想啊,那些衙役的棍子多重啊,杵在人的身上,面上完好无损,内脏却早已被捣得稀碎了。”冯老汉的病情用后世的理论很好解释——肝脏或者脾脏破了。他刚才拼死抱住赵得,赵得又拼死地向他身上招呼,乱七八糟之下就把他的脏腑捅破了。这个时代没有开刀手术,遇到这种病症他只有死路一条。老掌柜说了半天,但王翠云却听了个一知半解,到最后还是喃喃地说,“咋会这样啊,咋会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