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杨进,还是熊耀辉,思维都陷入误区,觉得肖子光会开救护车离开天海市,这就形成以车找人的思路。毕竟各个路口已经设卡,只要见到救护车,或者想要离开天海的车辆,都会被重点排查!
按照这个方向找下去,肯定能找到肖子光,或者被劫持的栾金安。
但肖子光可不傻,自然也知道特种车辆目标大,便让大军从医院里开了一辆真的救护车,把花小海拉走,然后在医院的停车里换一辆私家车。
也就是说,真有救护车跑到公安局家属楼,把受伤的花小海拉进医院,但却没有办理住院,而是在停车场里换车,直接完成了转运。
另外,肖子光也没想离开天海,而是转动方向盘,开向了军区医院。
军区医院的全称是汉中省军区医院,这是一个独立的组织,因为背后有军方背景,所以戒备的非常森严,不止在入口处有哨兵站岗,就连一些特殊的科室,都安排的有岗哨。
出入车辆必须要经过排查,没有通行证的车辆,没办法进入核心区。没佩戴胸牌的人,更是不能进入特别的科室。
好在安昌明早就有了安排,省厅联合军方在军区医院里征用了几间病房,现在成了临时办公的场地,哪怕安昌明被请进纪委,这里也依然保持正常的运转。
大军跟肖子光押着花小海来到军区医院,然后看到早就等在这里的周华剑。
周华剑面色虽然很白,精神还有些萎靡,但眼底却闪烁着复仇的火焰,整个人又振奋了起来。
“来吧!祁组长已经等在这里,正好我带你们去汇报工作。”周华剑说着,对旁边的人招了招手,两个警察一左一右,架住花小海,把他先押进了病房。
在临时的办公室里,肖子光见到了一个五十来岁的老警察,他虽然双眼炯炯有神,但头发却全白了!
“祁亚军,祁组长,是安厅长的老搭档,也是萧钢的舅舅。这位就是肖子光,扫黑除恶办公室的副主任,现在被冤枉成了杀害萧钢的凶手。”
肖子光没想到祁亚军是萧钢的舅舅,立刻对着他敬礼:“对不起,是我没做好,才造成如今的局面,我愿意承担一切后果。”
这番话说的非常真挚,肖子光愿意接受一些惩罚,来消弭心中的愧疚。
祁亚军拍了拍肖子光的肩膀:“将军难免阵上死,何须马革裹尸还!既然你跟萧钢愿意当卧底,我们早就猜到,你们会遇到各种各样的意外。”
“只是没想到,这帮人如此的丧心病狂,居然在公安局内,对一个公安局长痛下杀手!”
“难道他们就这样,无法无天吗?”
肖子光的神色一正:“在天海市,以季念忠为首的贪腐分子形成了利益集团,为下面的黑恶势力提供保护伞,其中又以熊耀辉的贩毒集团最为凶残,杨进这个禁毒大队的队长,甚至还亲自参与了贩毒!”
“证据呢?我不要听传言,更不想看推导,我要的是切实的证据!肖子光,你能拿出来吗?”祁亚军的面容肃穆,双眼炯炯的看着肖子光,只是这双明亮的眸子里,充满了血丝。
痛!真的是太痛了!萧钢身中九枪,虽然还没有看到遗体,但祁亚军已经看到了照片。这可是亲外甥,姐姐的儿子,也是萧家这一代,唯一的男丁。
“物证是一卷录音带,我交给了萧钢,却为他引来了杀身之祸!现在物证也消失了,但我抓到了人证。”
祁亚军终究没收住火气,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审他,该怎么做,还用我教你们吗?从现在开始,三班倒的审他,必要的时候可以用大记忆恢复术!”
“只要不闹出人命,出了任何后果我帮你们兜着。哪怕闹出了人命,大不了,老子脱了这身警服!”
“我还就不信了,咱们满身的正气,还压不住这帮魑魅魍魉的邪气!”
面对盛怒的祁亚军,肖子光直接敬了一礼。什么都不用说了,现在就直接去做。
隔壁的病房被整理成了临时审讯室,周华剑奇怪的看着肖子光问:“栾金安怎么改名叫花小海了?”
肖子光把事情的原委讲了一遍,周华剑皱起了脑袋:“花老大虽然死了,但花嫂还活着,老梆子还被关在天海市监狱,如果把他提过来,审一审,顺着这条线,能不能打开缺口?”
“我前些日子买的货,都是从花小海手里弄得,这小子的屁股可不干净!”
肖子光点头应允:“既然有了线索,那就往下深挖。不过经你这样提醒,我觉得可以再审一审邱长天,他也算是大拆家,说不定跟熊耀辉打过交道。”
“那就先审邱长天!”周华剑倒是很果决,说完便伸手推开了旁边的门。
曾经西陵县的首富,汉中省最大的毒品工厂的实控人,邱长天双眼无神的坐在凳子上。
一个人,特别是曾经大富大贵过的人,忽然失去了财富,甚至失去了自由以后,那种落差真的是太大了!
每天呆在不足十平方的小房间里,不能看书,没有电视,甚至都没有人聊天,唯一能做的就是望着墙壁上,那个巴掌大的窗口发呆。
看着阳光透过窗口,由明转暗,邱长天便知道一天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