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怀清像听到什么笑话一般。
“你不知道为什么?”
“你楚少郡有过的男子都能绕京都三圈!”
安怀清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是小椿?”
他那么小,一个对自己往后余生都不甚明确的孩子,楚礼竟也忍心下手?
如果不是汇宝阁掌柜来告知此事,他还被蒙在鼓里呢。
只要想到得知自己有身孕后、一脸茫然的小椿,安怀清气血翻涌更甚!
“我喜欢他!”楚礼梗着个大脖子,话语执拗。
“呵……”
安怀清嗤笑。
“可你的所作所为跟轻视小椿有何区别?他本就奴役出身,你还做下让他成为笑柄的事!”
既然喜欢,就更该给小椿一份体面,而不是让他成为父凭子贵入府的小侍!
那样小椿日后在尚书府根本无法抬头,这些小椿不懂,难道她楚礼还不懂吗?
“用你所谓的‘喜欢’让小椿处在水深火热境况里,你的喜欢……也不算多高尚!”
楚礼眸色一沉,两指快速夹住剑尖儿,用力按下,“安怀清,你也不是小椿的谁,小椿还未说什么呢,你凭什么跟我在这里吆五喝六?”
安怀清承认刚才说话重了些,对于女子眼中爬上的愤怒并不感觉惊讶。
他力气不敌女子,另一手也握上剑柄,默默跟楚礼‘对峙’。
被刀身来回‘轻吻’肩膀的俸伯:“……”
有人考虑过他的感受吗?
他还不敢一走了之!
一个是将军府郎君,另一个是朝中二品官员家的嫡女,哪个在醉生楼受了伤,他都不好答复。
搞不好醉生楼还得关门大吉!
嘿呦……这都什么事儿啊!
安怀清终究没楚礼力气大,整个剑身都被楚礼推至一旁,缓缓压下。
这把剑是江篱的,有些沉重,他握了良久,手臂本就颤抖,此刻更是体力不支,就着楚礼的力道下滑。
就在剑柄即将从掌心脱落之际,他的手被一只温热掌心包裹住,熟悉的甘松香气瞬间袭来。
不知为何,安怀清忽觉心中的委屈愈演愈烈。
他抽回手,转身抱住江篱,泪水波涛汹涌,“呜呜呜……”
“呼啦!”
长剑就像大风席卷一样,划过俸伯脸庞,直抵楚礼胸口。
楚礼:“……”
俸伯:“……”
对上女子凶光毕露的黑眸,楚礼膝盖下意识一软,急忙解释。
“不是啊……我没欺负他,根本不知道他为什么哭?”
“呜呜呜……”
怀中人哭泣声比之前还大了些。
江篱一手揽着安怀清,阴沉双目定向楚礼,出口话语尤为凛冽。
“我跟你说过,此事先从尚书令大人那处着手,而不是对小椿上手!”
楚礼垂眸,负气似的用胸膛抵向剑尖儿,回道:“我当然想这样做!可她老人家死活不同意,我实在没了办法,才想着用……这种不算办法的办法。”
如果她有别的招数,又怎会忍心让小椿成为一个未婚先孕的男子?
她比谁都不舍……
江篱给俸伯使个眼色。
后者瞬间意领神会,将一楼、和其它楼层看热闹的人都‘劝’到房里。
很快,一楼厅堂只剩下三人。
“你不该瞒他!”
江篱说着,长剑扭转,用剑身横面拍了下楚礼脖颈。
“……可我若提前告知,他肯定不让我见小椿了!”
楚礼也知道不该瞒着安怀清,他真心把小椿当弟弟待,如今却被她……
明知做错,但她不后悔!
如果早早让安怀清知晓,现下小椿绝对会被他藏起来。
那样她岂不是看不见小椿了……
“你说的是什么话?小椿是我弟弟,你作甚还有礼了?”安怀清听不下去,急躁转身。
听着他的数落,楚礼垂头,一句都不敢还嘴。
之前敢还嘴,是因江篱不在,这会儿江篱跟个瘟神似的杵在对面,而且那把锋利长剑抵着她胸口,谁敢还嘴啊?
反正她是不敢……
“楚礼,我告诉你,就算小椿有了身孕……啊……”
低吼声突然转为呻吟,安怀清神情痛苦,双手也死死捂住腹部。
“怕不是要生了吧?……这可不是我的错啊!”
听了楚礼辩解,江篱才回神,急忙抱起安怀清,“我……我带你回府!”
女子话音是自己都没意识到的颤。
尤其看到安怀清紧皱眉头,脸色惨白,更是双臂都跟着抖动。
“妻主……”
一阵剧烈疼痛过后,安怀清感觉下坠感好似减弱一些。
不忘安抚江篱,“妻主别担心,府中提前一月就已准备妥当……莫要担心……”
话没说完,阵痛再次袭来,竟比上一次还要痛上许多。
安怀清紧咬下唇,试图转移自己注意力。
可他低估了生产的疼痛,那种疼、像有人用刀在砍他的脊背一般,连呼吸都是奢侈的。
“……我们很快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