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主殿的风起云涌,偏殿里,江篱还在倾听平坦小腹。
安怀清觉得好笑,“妻主,还未到能听见时日呢。”
哪有一个月就能听见的。
江篱依旧侧耳,“我耳力好,肯定能听到……”
话音戛然而止,她突然望向门口。
意识到江篱正在聆听什么,安怀清绷紧呼吸,默不作声。
不知过了多久,周身的紧绷感消失,安怀清才询问,“可是有事发生?”
后者面容逐渐紧绷,思忖片刻才道:“门外有倭人驻足了片刻。”
和亲使团倒是来了不少人,但大多为将士,不能进到宫中,能来参与秋宴的,只有和亲女跟几位代表使团的人。
而此时的大殿正严查她中毒一事,不可能有倭人随意出来。
可这人却出现偏殿外,连个带领内侍都没有,这就很奇怪了。
殿外如此松懈……大殿里定是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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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敬心中惊恐万分,下意识摸向藏于袖口的药瓶。
江篱中毒后,他随将军府的人一起前往偏殿,才能逃过刑部追查。
他得了授意,让把手中毒物下在江篱酒中,在宴会开始之前,还特地选在紧挨江篱的矮几而坐。
可即便如此,他也没敢把毒投进江篱酒水、或是食物中的机会。
江篱武艺高强,他笨拙的下毒方式怎可能逃过女子双眼?
之所以选择做这事,是因那人答应他,只要给江篱下毒、并在将军书房中得到一物,他就能得来大将军的正视。
至于周青木,会因最宠爱的女儿去世而恍惚度日,完全失了跟将军风花雪月的心情。
这个时候只要他多加勾引,就能在大将军心中占有一席之地。
他动了心,才答应做这些。
到了今日,他忽然产生质疑,没有江篱,所有事情真能像他心中所想的一样吗?
万般犹豫之下,也就迟迟未对江篱酒水做手脚……
“陛下,臣夫绝没有伤害世女的心!”
真的不是他!
张敬用泛红双目望向将军,急切摇头,以示自己清白。
元安帝不耐抬手。
大理寺的人得令,立即搜了张敬的身,将一物呈上,“陛下,发现一个瓶子。”
御医检查一番,大惊失色,“陛下,此瓶装的也是千机散!”
张敬惊慌失措,死死凝住江锦华,想寻求一丝心安。
却在她冰冷目光中看到不加掩饰的嫌恶,仿佛他是什么脏东西一般。
将军……还是一如既往绝情。
这么多年过去,他自认整个京都里就没几个男子有他英俊,可将军就像被周青木下了蛊般,从不看他。
人都说女子三夫四侍为常态,为何大将军就唯独钟情一人?
他周青木到底有什么好!
可有他半分痴情?
此刻他后悔了……后悔对江篱心慈手软!
他本可以买通内侍,待事成后让内侍远走高飞,所有人都不会怀疑到他身上。
如今功亏一篑,或许落得……
此事怪不得别人,要怪只怪他心慈手软!
张敬用怜爱眼神望一眼沈欣,咬咬牙,抬手指向宋景。
“是她,是她将此毒拿给臣夫,但臣夫胆小懦弱,没敢给世女下毒!”
哪怕命丧于此,他也不能牵连沈欣。
不能……
这下宋景不淡定了,急声否认,“陛下,此人分明诬陷,花园里也是他忽然叫住微臣!”
元安帝不耐,懒得听她的别扭解释,“内侍看见你跟张敬勾结一起,你还敢狡辩?”
宋景被吼的懵了一瞬,恐惧之下,望向沈欣。
但那人却不接茬,甚至还地下头。
这下宋景心里没了主心骨,愈发慌乱起来。
是沈欣找到她,说可以用毒杀死江篱,可她还未来得及去内侍那儿取毒呢。
而突然出现、又拿着千机散的张敬是为何?
看着并不像来相帮……
难道说……此番作为乃沈欣故意为之?
宋景不灵光的脑袋难得动了一次,怒指沈欣,“陛下,是她做下这一切,微臣矮几上出现的瓶子也是此人所放!”
一句话,让大殿所有目光都聚集在沈欣身上。
“陛下,搜查矮几乃微臣提议,臣不可能做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事。”沈欣面容冷静,用简单的一句话将自己从质疑中剥离出来。
“沈爱卿所言不假。”
沈欣目前是元安帝最看好的武将,如今大岳国武将极少,怎能由个毒妇胡乱指认。
元安帝一拍矮几,怒道:“朝廷命官岂是你能随意诬陷的!”
“来人,拖出去先打个二百大板,打到两人吐出实话为止!”
张敬绝望闭目,不再言语。
宋景双眼瞪大,语无伦次,“陛下,微臣绝未给世女下毒,是沈……唔唔唔……”
元安帝嫌吵,让禁军捂住她的嘴押下去。
而张敬在押下去之际仅望了眼大将军,连个眼神都没施舍给江符。
江锦华偏头,拒绝跟张敬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