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只是去确定一件事,不会有什么危险,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夫人。”金朝拱手行礼。
高娥示意金朝坐:“我给你说过有事就找我,你怎么从来都不找我?”
金朝一笑:“夫人把家里的事情安排的很好,金朝没事。”
“瞎说。”高娥笑了起来“陈家的书你都看完了吧?就没想看看别的书?”
金朝腼腆一笑:“书是读完了,可是回味无穷,倒也不急着看别的书。”
高娥觉得金朝这个孩子才懂事的让人心疼:“你娘出去办事的时候,我已经把她的身契撕了,你娘还留了一笔足够你用的银子,你需要什么尽管说。”
金朝虽然稳重眼底还是十分意外,随即觉得自己有些失态。
他知道陈家对他们母子是救命之恩,如今陈夫人说撕了他娘的身契,还给他留了银子,不过是想宽慰他。
高娥没想到一个小孩子心思这么重:“所以你不是家奴之子,也不是寄人篱下,你娘给钱了。”
金朝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陈夫人对我们好我知道,只是读书耗费之大对农家来说难以负担。”
高娥笑了起来:“你小小年纪就开始担心这些,我的事还不用你一个小孩子操心,如今你擅长读书,那便好好读书,日后你真有能力做别的了,可自行选择。”
金朝又是深深一礼。
“今日你家陈先生的作为,你怎么看?”高娥直接问。
金朝很认真的想了想:“先生想芝兰玉树出自家芳庭是人之常情。”
高娥顿了一下,心想真应该让陈克听听一个不到八岁孩子的心胸,当即十分惭愧,自己没把自家孩子教好。
“好一个人之常情。”高娥欣慰的看着金朝“你还是孩子,接受别人的帮助也是人之常情。”
金朝有些意外。
“我平时很忙,有些事情会想不到,但是你可以找我说,我若是能办就给你办了。”高娥的确不太留意这些事情。
每次都是陈克训孩子了,她会想这样不对,然后纠正一下。
之后她就又忙着自己的事,不出意外就不想这些。
“好。”金朝认真的答应。
“去吧。”高娥笑了一下。
金朝开心的离开。
高娥觉得自己得花点精力看几个孩子怎么带。
过了年正延十一岁,这个年龄在现在也不算小了。
正晖九岁,也都懂事了。
正川七岁,不过是个人精,比他大哥、二哥都要活跃。
正岳也四岁了,到了可以剥蒜头、捡豆子的年纪。
她没指望孩子每个都很有出息,只想他们能正直、健康的长大,以后兄友弟恭,家人和睦,最起码在自己闭眼的时候是和和乐乐的。
至于她闭眼之后的事,只能说儿孙自有儿孙福。
想着这些,陈克给正延擦了药出来,看到高娥在门槛那里坐着,自己也拎了竹椅坐过去。
“正延怎么样了?”高娥看陈克沉默。
陈克听高娥的给正延擦药,正延哭着给他保证自己一定好好学,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高娥说她没教好孩子,可是明明是子不教父之过,他一心科考,也忽略了孩子。
“手肿的厉害。”陈克小声说。
“那要是被人贺大人他们看到了就不好了。”高娥担忧。
陈克也是这样想的。
“不如这样,你把跟着你学过字的适龄孩童叫到一起教,谁学的好就让谁去迎接贺大人。”高娥提议。
陈克想那肯定是金朝:“也好。”
“芝兰玉树生芳庭。”高娥慢慢的说“芳庭生芝兰玉树。”
陈克不解的看着高娥。
“如今这些孩子都是跟着你读书,你永远是他们的先生。若咱家的孩子有成就进了仕途,有几个同窗帮衬自然是好的。”
“若咱家的孩子没那出息,认识一些官场中人,也是莫大的助力。”高娥分析。
这个陈克认同:“是我狭隘了。”
夫妻二人聊了一会儿天就黑了,大哥他们从外面回来。
如今陈青负责坝头村这边,看着村民伐木和挖地基。
陈杰去蛤蟆沟那边,开窑也很重要。
村民也是一个比一个有干劲儿,恨不得除了吃饭和睡觉都在干活,毕竟这是给他们自己干。
想想冬天就可能有自家的砖瓦房,就兴奋的睡不着觉。
吃了晚饭,高娥看正晖去帮着罗大刚喂马,正川缠着金朝讲书里的故事,正岳从马草里翻出白茅根嚼。
这个时候白茅根的甜味已经淡了,他嚼的摇头晃脑的十分享受。
剩下的几个孩子在踢石子儿玩儿,孩子气更多一些。
这样看来她的几个孩子还是有些不同,可能和原主的管教有关。
她暂时没想干涉什么,打算再观察一段时间。
接下来两天高娥开始准备村里学堂动土祭祀的宴席。
这宴席不但要好吃,还要有点噱头。
好在春芽季还没过去,竹林里的春笋也多,加上冬天制作的醋芹,对文人来说都是寓意比较好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