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云卿知道这个要求对赵竟来说有点苛刻,毕竟他从来都未曾脱开过面具,想必是不想任何人看见自己面具下的容颜.....
但眼下,她必须得要脱下他的面具才好在他面上的穴位施针。
“衣服可以脱。”
赵竟语音艰涩,“但面具一定要脱掉么?”
左云卿点头,说,“嗯,必须得脱,我得在你脸上施针。”
“你放心,他们都守在门外,没有我的吩咐他们进不来,屋内只有我和你。”
见赵竟没有松动的痕迹,左云卿顿了一下,举起手做发誓状,“我与殿下是夫妻,就算殿下面目丑陋,身形俱残,我也不会嫌弃你的。”
赵竟:......
他咬牙切齿道,“本王是怕吓到你。”
“殿下,我不怕被吓,我什么丑人都见过。”左云卿一边扒拉开他胸前的衣服,一边说道。
他胸膛很宽阔,几块腹肌排列整齐,让人只一眼便忍不住要起抚摸心思。
虽然胸膛上有几条似是征战时留下的伤痕,但完全不影响胸腹的流畅线条。
赵竟:......!!
什么叫‘什么丑人都见过’?
赵竟想如若现在他不是疼得只能躺在床上,他恐怕都要起身强行捂住她的嘴了。
他之前本还担心自己这副尊颜恐将她吓到,影响到她对他的印象...
如今看来,是他多虑了。
正如她所说,他们本是夫妻,她就算嫌弃他也走不了...
“好,便如你所言,摘下面具。”赵竟深呼一口气。
他话音一落,便感觉自己面上一凉。
左云卿已经将他面具摘下。
赵竟下意识闭上眼,他不想看到一些他不想看到的神色,比如她的嫌恶...她的怜悯....
这时,耳边传来一道低声轻叹,“啧啧啧!这五官长得真不赖,待我给你治好,定然会恢复你的神颜。”
赵竟心下一跳,紧接着心间仿佛是有什么暖流淌过,暖暖的....
他缓缓睁开眼,“神颜?你不觉得可怖么?”
左云卿捻起一扎银针,而后又点燃屋中蜡烛,将银针放在上面烤了一番。
“这有什么可怖的,就是被毒痨暂时封住了容颜罢了。”
“我在二十一世纪的世界也是一个医生,就是大夫,我见多了身形残缺之人,那样子可比你恐怖多了,但我并不觉得恐怖,只觉得心疼。”
左云卿不以为意。
赵竟抿了抿唇,没说话。
这个年代没有碘伏双氧水那些消毒的东西,左云卿便用浓酒代之。
她用一块干净的布沾上浓酒,而后在他额头上需要插针的位置上擦拭了一下以做消毒。
“可能有一点刺痛,你忍一下。”
说罢,左云卿便将手中银针施在赵竟的面上。
赵竟嗯了一声。
他做好了挨痛的准备,然而当针落在他面上之时,他只觉得自己的面孔某处似是被蚂蚁咬了一下。
相对于额面上的疼痛,这针扎的痛感不值一提。
施针是一个费神力的活儿,左云卿施完针之后,顿觉身心俱疲。
“二十分钟,二十分钟后我替你拔针。”
左云卿放好手中剩余的针,伸了个懒腰。
转念想起对方听不懂二十分钟是多久,于是又解释说,“二十分钟就是一刻钟再加一刻钟的三分之一时长。”
见赵竟欲要说话,左云卿又道,“殿下这会儿不要有所动作,也不要说话,好好闭目养神即可。”
在等待的时间里,左云卿低头凑近床头,细细打量着赵竟脸上的毒痨,而后又坐回凳子上,拿出纸笔在桌子上写写画画。
窗户开了半掩,偶有冷风吹进,拂动着床帐。
赵竟躺在床上闭着眼,静静地感受着额面上时不时传来的疼痛感。
疼痛刺激着他神经,太阳穴处突突的,他分不清这种疼是来自额头还是被冷风吹的。
耳边传来衣袖磨动纸张的沙沙声响,左云卿似乎在写着什么东西。
不一会儿,赵竟眼前落下一片阴影,耳边又传来铁罐摩擦地面的声响,转瞬,他便感觉自己半敞开的胸膛有了几丝温暖。
“我给你把暖炉搬来了,你这会儿应该暖和了。”
左云卿直起身,长长舒了一口气。
而后,她又搬了张凳子坐到暖炉旁,“你别紧张,我只是有点怕冷,没有在看你。”
不过...他面上全扎满针的样子瞧着也确实有点好笑。
赵竟躺在床上听着她在一旁自言自语忍不住想要发笑。
也不知是错觉还是心理作用,他明显感觉到自己额面上的疼痛缓和了不少,太阳穴处也不再一突一突的了。
二十分钟的时间转瞬即逝,左云卿估算着时间开始给赵竟拔针。
拔针比施针简单,但左云卿也不敢太敷衍,毕竟针扎位置在面颊与额头处,这可是神经聚集之地。
“好了,我给你拔完针了。不过你先不要起身,再在床上躺片刻钟。”
左云卿收起银针,叮嘱道。
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