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漓猜到她一定会去找聂楚航，便点了点头，“去吧。” 林清晓走了以后，夏漓也有些坐不住了。 她转头，伸手在徐宁面前晃了晃，徐宁摘下耳机。 夏漓打声招呼：“我回趟教室。” 徐宁没看电影，正拿校服外套笼着MP4看番，闻言点了点头。 夏漓拿上背包，弯下腰，穿梭于两班之间;空隙，悄没声息地离开了班级。 到后方绕去二十班;位置看了眼，好几个座位空着，晏斯时也不在。 夏漓准备再去二十班看看。 刚走进教学楼，往二十班方向瞥去，就见有三人从教室门口走出来。 夏漓一眼看见晏斯时，无由慌乱，赶紧两步上了面前;楼梯。 走到一楼半;平台那儿，夏漓往下方瞟了眼。 三人就停在了出口处。 她往后躲了躲，偷偷看去。 晏斯时，陶诗悦，还有个中年女人，气质温和，看不大出实际年龄，与陶诗悦;眉目有几分相似。 这人夏漓在高一下学期刚分班时;家长会上见过，是陶诗悦;妈妈，因为长相漂亮，让人印象深刻。 他们正在交谈。 陶诗悦妈妈笑说：“我上周刚从国外培训回来，一堆;事情，忙起来就没个头，不然早该请你外公外婆吃饭了——小晏，戴老师最近身体还好;吧？” “还好。劳您挂心。” 晏斯时说话;语气，跟夏漓初回见他时，他应对罗卫国一模一样，一种叫人挑不出任何错处;礼貌。 “陶诗悦还说呢，上回她和她爸跟你们一块儿吃饭，看戴老师精神矍铄;，看着也就五十出头;样子，哪里像是外婆辈;人。” 这一句晏斯时没有作声。 “我跟戴老师也有大半年没见了，下周六吃饭，小晏你也去？陶诗悦我也带去，正好你们同班同学，一起聊天也不会无聊。” 晏斯时语气很是平淡：“我听外公外婆安排。” 陶妈妈笑道：“那就这么说定了。” 夏漓想到那时候听人说;，陶诗悦妈妈是外科医生，晏斯时外婆退休前也是同一科室;。 陶妈妈称呼;“戴老师”，应当就是指晏斯时;外婆。 陶诗悦这时候出声：“妈你吃饭订;哪儿？” “国际大酒店啊。” “他们家菜味道怪老套;，晏斯时一定吃不惯。你定晶港城呗，这半年新开;，我跟爸去吃过，菜式很新，海鲜都是空运过来;。” 陶妈妈伸手搂了搂陶诗悦;肩膀，笑说，“那行，听你;。还是你们年轻人会玩，跟得上时代。” 晏斯时一直没说话。 陶妈妈又看向晏斯时，“对了小晏……我听说，你妈妈也回楚城了？” 夏漓看见晏斯时两分迟疑地点了点头。 “上回陶诗悦爸爸跟你们吃饭，倒是没见着她？” “……嗯。” “我上回见她，还是你初中暑假，她带你回来探亲;时候。这回聚餐要是她也能去就好了，还能叙叙旧——你不知道吧，我跟你妈妈还是小学同学呢。” “可能要抱歉了。她身体不大好，医生建议静养。” 难得;，夏漓从晏斯时;语气里听出了几分讳莫如深，仿佛他有些排斥聊这话题。 陶妈妈似还想说点什么，这时候电话响了。 她接通说了句“马上就来”，而后对晏斯时说：“陶诗悦他爸在催了，我先带她出去。下回聚餐再见啊！” 晏斯时点了一下头。 陶诗悦和她妈妈离开了。 晏斯时在出口立了片刻，没回教室，从出口出去，右拐。 那边是食堂、废弃老教学楼和高三年级所在;方向。 夏漓只犹豫了半秒钟就跟了上去。 她已经偷听了那么多，根本不在乎自己再越界一些。 她有种隐约;感觉，最后陶诗悦妈妈提到晏斯时妈妈;那几句话，让晏斯时很不高兴。 夏漓走在阴影里，与晏斯时隔了段距离，不远不近。 他脚步很快，似携了一阵风，沿路几盏不甚明亮;路灯，将影子拉长又变短。 那身影经过食堂，逐渐慢了下来，到了老教学楼那儿，随即一停，右转。 一段石阶，向上延伸，高处立着明章中学第一任校长;雕塑。 晏斯时一步一步走上石阶，坐了下来。 黑暗里，那身影似是摸了一下长裤;口袋，然后便不动了。 他一定心情不好吧。 夏漓躲在教学楼墙体投下;阴影里，遥遥地看着。 她好羡慕他;影子，至少它就在他身旁。 晏斯时长久地坐在那儿，没有要离开;意思。 远处操场上播放电影;声音隐约传来，倒显得此处更加安静。 夏漓皮肤都被吹得发凉。 也就在此刻，她下定了决心，要是什么都不做，往后她回忆起来，一定会觉得懊悔。 思考片刻，夏漓将手机从口袋里掏出来，给姜虹打了个电话。 姜虹显然对这个时间接到她;电话很是意外，“怎么了漓漓？没上晚自习？” “今天运动会，晚上看电影。” 一边说着话，夏漓一边从墙根处走了出去，低头走向前方;石阶。 “哦？怎么样？你参加了什么项目？”姜虹问。 “我没参加，在帮忙。” “哦……” 夏漓低头踱步，像她平常跟姜虹打电话时那样，全程未曾抬头。 她演不了那么逼真，此刻假装没有注意到石阶上有人，已然用尽她毕生演技。 她们母女交谈，一贯是这样，内容匮乏。 像是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姜虹在那边问：“缺不缺钱？” “不缺，够用。” “天冷了，你平常自己注意啊，多穿点衣服。” “嗯。” 这时，装作意识到了前方有人，夏漓倏然抬头，又愣了一下，对着手机说道：“妈你跟爸爸也注意身体……我先不说了，晚上回去再打给你。” “你也要劳逸结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