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熙攘热闹的人群之中,有一个身影显得格外突兀——那便是张景天。
他默默地躲在角落里,神情阴沉地注视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
当看到自己的“爹”不仅未能逃脱厄运,反而身负重伤时,他心中的愤怒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一般瞬间升腾而起。
那双原本清澈明亮的眼睛此刻充满了怨恨与仇视,死死地盯着站在前方的傅长卿。
在张景天看来,如果不是他发现张婶藏在那里,那么爹就不会出事儿,照顾他那么多年的张叔,在他心里就是爹。
一直想有一天光明正大地叫他爹爹。
他越想越是气愤填膺,不由自主地紧紧握住了拳头,骨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惨白的颜色。
“景天,你咋还愣着不走呢?”走在前面的柳大南回头冲他喊了一嗓子。
见他脸色不太对劲,又折返回来走到他身边,搭着他的肩膀。
“我晓得你跟张叔关系铁,现在杀人,昨晚啊,你不是也在场吗,你没看见张婶被虐可惨了。
哎!看不出来啊,张叔那么憨厚老实的人,心肠咋那么狠呢,再怎样,张婶可是他的媳妇啊,生病就送她去医院治病啊,咋能把人给活埋了呢。。
你不知道啊,我娘说张婶伤得可惨了,幸亏遇到大领导第一个发现张婶,否则啊,真的被活埋咯。
昨晚哦,大伙把张婶救上来的时候,还有一口气吊着呢,就是这样,那大领导医术可厉害了,张婶活过来了。”
说完之后,柳大南紧紧地皱着眉头,目光如炬地盯着面前那个已经面红耳赤、局促不安的张景天。
他那原本就不大的眼睛此刻更是眯成了一条缝,透露出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阴狠恨意。
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居然敢用这样挑衅的眼神直视自己这位德高望重的大领导!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柳大南越想越是气不打一处来,终于还是没能忍住心中的怒火,再次开口说道:“景天啊,不是我说你,你可得听好了!张叔他可是犯了法呀,你千万不能跟他学坏知道吗?
你想想,你家里还有老娘和年幼的弟弟需要照顾呢,你身为家中的长子,理应承担起这份沉甸甸的家庭责任来,怎么能老是指望张叔帮衬你们家过日子呢?”
话刚说到这儿,柳大南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似的,猛地一下子恍然大悟过来。
只见他赶紧闭上了那张滔滔不绝的嘴,同时迅速松开了一直拽着张景天胳膊的手。
此时此刻,他的眼神变得充满了警惕与审视,仿佛想要透过张景天的外表看穿他内心深处隐藏的秘密一般。
接着,柳大南刻意压低了声音,小声嘟囔道:“景天呐,如果哪天让我发现你们家和张叔之间有着什么见不得光的勾当或者不可告人的关系。
哼,到时候可别怪我看不起你哦!咱们这兄弟也算是做到头啦!”
听到这话,张景天的身体微微一震,不由自主地停下了前行的脚步。
他那双原本幽暗眼眸开始不停地闪烁起来,流露出一丝迷茫与困惑。
先是呆呆地望着柳大南毫不留情地甩袖离去,然后又将视线缓缓移向前方那群正谈笑风生、渐行渐远的大领导们。
一时间,张景天只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一片迷雾之中,完全失去了方向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才好......
到了村里已经是下午四点钟了,张胡三第一次时间被送进队里宿舍进行救治,他的隔壁则是他妻子张秀云在居住。
午后,柳玲玲领着孩子蹲在晒谷场旁的大棚里烤火,心里头那叫一个急啊,脖子伸得老长,眼睛直勾勾地往村尾瞅。
这时候,大儿子张景天风风火火地从外面跑了进来,一屁股坐在她边上,手伸到火盆里就开始烤。
他把嘴凑到她耳朵边,压着声音说:“娘,爹被抓住啦,还伤得不轻呢,咱可咋办呀。”
张景天的眼睛红红的,一看就是刚哭过,嗓子也哑了。
“这会儿在队里宿舍那边治呢,是救了张婶的那个领导在治,这可咋办哟,我爹就算被救回来了,估计也活不了啦,他会不会被判刑啊,我们母子仨可都得靠他养呢。。”
爹每天挣那么多工分,养活他们母子仨没问题,可现在爹出了事,这养家的担子就得他来挑了,再加上娘亲的肚子里还怀着弟弟,这可咋整啊。
张景天只觉得天都要塌了,双手捂住脸,眼泪“哗哗”地从指缝里往外流,他才十五岁啊,一个人要养活三个人,想想都觉得喘不过气来。
“娘,我想换个爹……”他闷声闷气地说。
“啥?”柳玲玲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难以置信地看着一脸算计的大儿子,“给他换个爹?”
张景天抹了把眼泪,“我还想上学呢,现在这个爹已经没用啦,你得给我找个厉害的爹挣钱供我上学,把你肚子里的孩子要么打掉,要么就赖到村里最厉害的汉子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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