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十一月, 气温一日日的在粮。
这段时间村里不仅得割稻谷,还得趁着秋草黄之前把山里的猪草给割回来。
猪已经接回来了,整整一百头的猪仔, 韩队长带着两人亲自去接的, 前后跑四趟才把这些猪仔给接完。
高树村和静水庄接猪仔的动静大,自然引来其他村的关注。
其他村想不想干?
当然想,即使原先不想, 但看到这两村里摆出如此大的阵仗时他们就也生出想法来了。
但许多村都没这条件。
高树村和静水庄是有钱, 静水庄本来就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富裕村, 而高树村经过前两年的发展,手头要比其他村宽裕一些。
两个村子能拿出钱来买砖头水泥和铁丝,好些村可拿不出来。
再说,买猪仔鸡仔又是一大笔消费。
不仅钱得愁,人工和饲料也得愁。
人少的村子腾不出人工,地少的村子拿不出饲料。
最后就是没这魄力,想归想,做不做又是另一回事儿。
即使被高树村和静水庄激得想立刻去抱猪仔, 但真让他们去抱, 他们是不敢的。
万一养死了呢?
万一亏本了呢?
总之, 不是人人都有这份冲劲儿。
但有些生产队却有,条件也还行,便学着他们去和机械厂交谈。
在楚沁拿起镰刀, 割下今年的第一把稻穗时,据说机械厂的后勤订单已经被分完了, 被他们附近的生产队以及隔壁县城的生产队吃了个干干净净。
这消息放出后,惹得那些还在考虑,以及因没钱而无法吃下订单的村子纷纷扼腕, 但也只能叹声气,忍不住把目光移向这些吃了订单的村子,心里无法控制地滚滚冒出酸水。有那心眼坏的,甚至在祈祷老天让这几个村的菜啊猪啊鸡鸭啊全死绝。
今年割稻谷割得比往年晚许多,这也就导致了在割的时候太阳没往年那般大,楚沁觉得要舒服不少。
人一舒服,割稻谷的速度也会加快。
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在村民的齐心协力下所有的稻谷都已割完。
不仅割完,还打完了。
趁着阳光正盛,村里就把稻谷铺在田野里晒。
因为韩队长怕今年冬天来得早,对地里的活就催得紧。
紧的同时猪舍鸡舍那边也没放松。
韩队长给猪舍安排了四个人,徐老屠夫妻以及村里的于胜叔儿父子。
徐老屠夫妻不必讲,两人原先就是管着猪圈的,管的也好,经他们手喂养的猪都要比旁人喂养的肥些。而且还会给猪接生,连猪的一些小毛病他们都懂得看。
而于胜父子呢?纯属是照顾两人。
于家和楚家一样,也是逃荒来的。于胜在逃荒过程中因和人打架瞎了一只眼,左脸也有一条从眼角贯穿到耳后的疤痕,更是显眼,村里小孩儿都叫他于鬼,有那胆小的还会被他这模样吓哭。
因相貌和眼睛的缘故,他很是沉默寡言,但他却吃苦耐劳。
他妻子身体不好,每日能拿3工分都算好的了。他老娘身体更不好,秦华每月都得开药给他娘煎来吃。他还有个8岁的哮喘儿子,这病也不能下地干活,还得好好养着。
可这种情况下他却能带着15岁的儿子挣到够家里吃饱的粮食,让小儿子吃得白白胖胖,妻子和老娘也不会面黄肌瘦,家里还盖起整齐的四间黄泥房,完全能称赞一声勤劳能干。
这四人确实把猪舍拾掇得干干净净的,那些猪仔们更是肉眼可见的在长胖。
在猪舍和鸡舍工作,就不需要再下地了,因此这工作还算吃香。
鸡舍也有许多人想去,最终韩队长却安排了钱家奶奶和于胜的妻子去工作。
这几个人,一天能拿8工分。
而徐老屠夫妻属于技术型人才,于胜属于有把力气,必须得承担更多活的人,他们能拿到10工分。
10工分把村里人馋得不要不要的,但当看到记分本楚沁那栏一水儿的15工分时,深觉得10工分也就那回事儿。
“楚沁今年又得大丰收了吧。”
“人比人真是气死人,你说楚沁咋就那么能干?咱们拿8工分都觉得要老命了,人家直接拿你的翻倍。”
“难怪楚沁那脸盘子是圆的,咱们全村人的下巴都尖了,就她是圆的,到处都圆,啧啧。”
楚沁:“……”
耳力很好的楚沁并不想听到这些闲话。
她最近又恢复了15工分的节奏,主要是今年村里的收成好,能多分些就多分些。
到时候一袋袋粮食堆在家里,看着就让人无比心安和满足。
稻谷在晒的过程中还得用耙子把稻谷中的杂草给扒拉到一起,然后抓抓扔了。
这活容易,就是七八岁和七八十岁的老人都能干。
楚沁有时看着都羡慕,不要弯腰多好啊,她深深怀疑自己这场秋收下来腰得废了。
稻谷在晾晒,其他活也没停。
韩队长把人力用到极致,小孩老人干轻省的活,有把力气的都在地挖地瓜。
只挖不收的那种。
是暂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