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扬咧嘴笑了一下,笑容在沾满血迹的脸上显得有些狰狞。
有心想安慰她自己没事,可整个人却不受控制软软倒下。
舒苗下意识伸手搂住他的腰,人就这么一头栽她颈窝处,紧接着一股浓重的血腥气让她顷刻间回神。
除却一开始的震惊,此刻她脑中只有两个字,
完了!
同样傻愣当场的,还有其余几位准备“教训”一下舒苗的几人。
而舒苗也只是丧气了一瞬,紧接着就是怒火升腾。
是对公社领导的隐瞒,也是对人员的损伤,设备的损坏,亦是对周扬的不自量力!
趁人愣神期间,尽全力甩出手中的木棒,重击偷袭之人的额间。
“啊——!”
标记成功!
既然偷袭到你老娘我头上来了,就别想跑了!!!
紧接着气沉丹田,发出一声嘹亮刺耳的尖叫,
“死人了——!!!”
这话让乱成一锅粥的场面停顿了几秒。
“镇长出事了!!!”
“快叫医生!!!”
听出喊话之人是自家厂长,只顾着逞凶斗狠的月儿湾小伙们瞬间清醒过来,纷纷扯着嗓子招呼人。
领头闹事的闻言,见这群人神情不似作假,人瞬间傻眼。
恍惚间,喃喃出声,“镇长出事了?”
紧接着就是暴跳如雷,扯着嗓子就开始骂娘,
“格老子的!哪个瘪犊子玩意干的!尽干些拖后腿的事,看我不捶死他!”
刚安静几秒的众人,听见领头的怒骂,瞬间炸开了锅。
有那只是做做样子来划水的人,连忙拉着家里人就跑。
这种情况自然有一就有二。
慌神了的众人哪还记得此行的目的,纷纷只顾着赶快逃离这是非之地。
作为此次闹事的发起人哪能任由他们退缩,人多他们还能利用法不责众来逃脱罪责。
可这人要是都跑光了,他们几个就真的要完了!
纷纷抓住要逃跑之人,恶狠狠威胁,“都不许走!工作的事不想解决了吗?”
有人喊道:“我们只是想讨个说法,就图有份养活一家老小的工作,不是想蹲局子,凭什么不让我们走?”
“快走啊,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镇长又不是我们打伤的,我们不走难道等着背黑锅?”
领头的闹事者们急得眼睛通红,“咱们这么多人,谁知道是谁打的?现在跑了才是心虚!”
可慌了神的众人哪能听得进去,都觉得自己没对那什么副镇长动手,根本没必要留下趟这浑水。
纷纷不顾阻拦,拼了命往外跑。
本就乱成一锅粥的的场面,愈发混乱不堪。
姗姗来迟的一众保卫科人员,远远观望着不知如何下手。
毕竟这小半个镇子的人都在这了,光靠他们二十来人哪里控制的住?
真要算起来,这里面还有不少人都与他们沾亲带故的,也不好下手。
也不知是谁扯着嗓子喊了一句,“镇长死了——”
保卫科科长眉心一皱,根本不相信。
镇长刚还搁办公室与他唠嗑呢,怎么可能出现在这?
下一瞬想到什么,他双眼猛地瞪大,一个腿软差点没倒下。
在手下的搀扶下,一边掏枪,气急败坏怒吼,
“快快快,都愣住干嘛,副镇长出事了!”
“嘭嘭嘭——!”一连几声枪响。
“都抱头蹲下!”
“反抗者一律不论死活!”
乱做一团的民众被迫放弃逃跑的念头,就地抱头蹲下,战战兢兢等着接下来的宣判。
瞬间就显出人群中背着人的舒苗,她自然是趁此机会高呼,
“副镇长在这!医生,医生在哪——!”
一阵手忙脚乱后,处于半昏迷状态的周扬很快被送往卫生院。
急救室外,
一众人被书记骂了个狗血淋头,却一声不敢吭。
“你说说你们,我回家过个年的功夫,你们就整出这么大幺蛾子来,要你们何用!”
他指着病房,声音都在发颤,“现在好了,我们这有一个算一个,都别想好了!”
苍天啊,他不过是回趟家吃年饭。
谁能想到那位小祖宗提前来了不算,还赶上这档子糟心事。
现在别说是升迁了,要人真有个好歹,这红星镇的天都得塌几回!
就在这时,急救室门开了。
医生摘下口罩,眉头紧蹙,“血是止住了,但建议病人转院做进一步更详细的检查。”
“转转转,现在就转,赶紧安排车去!”书记高高提起的心稍松了松,狠狠瞪几人一眼。
被卫生员推往病房的周扬,听闻此言,强忍着不适出声制止,
“等等!”
“万不能再等啊,周同志,你这要是有个好歹,我们可担待不起啊!”
周扬不耐烦跟他扯皮,随手一指他身旁之人,“你,过来!”
张建国心下一紧,看一眼面色不善的书记,不知怎么的,心中突然冒出一个声音:
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