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煜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深知妻子的担忧不无道理,但同时也坚信只要彼此坦诚相待,共同面对,任何困难都可以迎刃而解。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开口说道:
“嗯,你说得很对。关于我和梅芳之间发生过的那些事情,一直以来我都想要找个合适的机会,亲口向你解释清楚。
毕竟,有些事情经过他人之口传播出去,难免会被添油加醋、断章取义,从而导致不必要的误会产生。
今天我就把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诉你。”
秦莞乖巧地应了一声:
“好嘞,你想说那就快说吧!我洗耳恭听。”
此刻的她,脸上洋溢着信任与期待的神情,仿佛早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去聆听丈夫的心声。
秦莞一边说,一边把需要清洗的衣服挑出来,放到洗衣盆里面,而把那些洗好的衣服收拾到一起,叠起来,放到柜子里。
陆煜轻柔地帮着秦莞将一件件衣物仔细叠好,同时缓缓开口,向她讲述起那段深埋心底的往事。
“莞莞,我曾经跟你提过,由于战火纷飞、局势动荡,我刚呱呱坠地,父母迫于无奈,就将尚在襁褓中的我托付给一户农家。
然而,这户人家对待我却异常刻薄,动不动就是一顿打骂。
尽管当时的我年龄尚小,可骨子里却有着一股子倔强。
我在八九岁那年,再也无法忍受这种虐待,毅然决然地逃离了那个所谓的‘家’,从此过上了颠沛流离的生活。
为了生存下去,我只能流落街头,靠着向路人行乞来勉强果腹。
直到十岁时,命运似乎终于眷顾到了我,让我得以与失散多年的家人重逢。
当我满心欢喜地回到家中,期待能感受到久违的温暖和关爱时,现实却给了我沉重一击。
那时的我身材瘦弱,皮肤黝黑,加之长期漂泊在外形成的口音,使得家中众人对我投来了鄙夷的目光,就连生我养我的父母以及兄弟姐妹们也不例外。
不过还算幸运的是,他们最多也就是对我冷眼相待,并不曾过多为难于我。
但梅芳不同。
她不仅常常当着众人的面对我冷言冷语、极尽嘲讽之能事,甚至还用各种恶毒的言语来侮辱我,肆意践踏我的尊严。
更过分的是,她还时常故意诬陷我偷窃她的财物,污蔑我对她行为不轨、耍流氓。其中最为恶劣的一次,她竟然无中生有地指控我偷看她洗澡!”
陆煜一边说着话,目光落在正忙碌着挑选待洗衣物的秦莞身上。
她动作娴熟地将需要清洗的衣物一一分拣出来,陆煜连忙上前帮忙,他小心翼翼地抬起那个装满衣物的大盆,缓缓移步到轧水井旁边安放好。
接着,他又迅速转身取来了一个小巧的板凳,轻轻放在秦莞身边,并示意她坐下休息。
随后,陆煜撸起袖子准备轧水。
就在这时,眼尖的他看到秦莞作势要动手清洗衣物,他赶忙出声制止道:
“哎,你快别洗啦!这几天不是你来例假的时候嘛,要是沾上凉水,回头肚子又得疼起来。”
秦莞听闻此言,不禁笑出了声,回应道: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你瞧这轧水井里的水一点儿也不凉,甚至还有些热气往外冒呢。”
然而,陆煜却一脸严肃地摇摇头,坚持说道:
“那也不行,你就老老实实坐在这儿别动,剩下的事情全部由我来做就行。”
说完,他再次走到轧水井前,双手握住把手用力地轧起水来。
伴随着轧水发出的声响,陆煜继续讲述关于他和梅芳之间的故事:
“当时无论我怎么解释,他们就是不肯相信我说的话。最后没办法,我父亲气得直接抽出皮带来抽打我,一下接一下,足足抽了十几下呢!打得我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就连医生看到都说,我的皮肤就像是在大染缸里染出来似的。
即便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我依旧咬紧牙关不肯松口,挺直腰板,扯开嗓子向他们吼道:
“不是我干的就是不是我干的!你们别血口喷人!”
与此同时,我还用充满威胁的口吻警告他们:
‘要是你们再敢污蔑我偷看梅芳洗澡,休怪我不客气!我这就去找总司令告状去,让他派专人来彻查此事!’
也许正是由于我态度如此强硬、毫不退缩,梅家和陆家最终选择不再纠缠于我。
他们心里很清楚,如果真把我逼急了,闹到总司令那儿,无论是梅家还是陆家,都讨不到半点好处。
毕竟,谁也不愿意背上一个无情无义、欺负弱小的名声。
那时的我,毫无畏惧地当着众人的面宣称:
‘我可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们若是铁了心不让我好过,那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我可不在乎什么家丑会不会外扬!’
或许梅家和陆家权衡利弊之后,认为与我正面冲突得不偿失,所以才决定放我一马。
这场风波看似暂时平息下来了,但实际上我心里憋了一肚子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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