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云铺送了五日的饶头,五日店内人声鼎沸,乃至第六日正常开门营业,仍有人不死心早早守着门等着去问还送不送饶头。店里娘子柔声细语将前因后果说于百姓,百姓虽觉颇为可惜,但因着没有之前其他铺子带来的落差大,唏嘘几句就走了。确实有需要裁布制衣的,索性就在织云铺里挑选起来,店中仍是一片热闹景象。
织云铺这边生意做的火热,别的布铺掌柜一日更比一日煎熬,本来花色、质量就比不上人家,如今名声再不如前,生意就更难做了。
沈柔止还有别的打算,织染坊如今每日所产布料非一个织云铺能都吞的下,除此之外,每月还有新品问世,除去供给绣品阁的昂贵布料,光靠织云铺的柜台并不能完全展示。别的布铺成衣铺各有进货布庄,她的织染坊要想取而代之,须得趁热打铁。
沈柔止给各家布铺、成衣铺的掌柜下了名帖,邀各家掌柜在望仙楼最大的雅间相聚。各家掌柜接了帖子不明所以,但织云铺这几日在京城布行间名声大噪,好奇心驱使他们还是应邀前往。
沈柔止在前,小环、兰芝在后,待各家掌柜陆续前来,三人上前相迎送入席中,至最后一人坐下,沈柔止才在上首位坐下,小环、兰芝站在她身后,再往后是两名身材魁梧的护卫。
沈柔止执起一杯酒,遥敬各位掌柜道:“今日请各位掌柜来,是有一事相商。”沈柔止给身后的小环兰芝示意,小环兰芝两人并两个护卫将室内贵妃榻上的布料一一抱于各位掌柜跟前,请其观瞧。
沈柔止接着道:“各位知道织云铺的布料都是来自我名下的经纬艺坊,这些都出自其中,既有精贵的绡纱,也有寻常的麻布,虽说各位掌柜进货的布庄也不乏这些布料,但各位掌柜都是经验老到之人,我们经纬艺坊的布料,其花色、质量非其他布庄布料可比。这几日大家也瞧见了,各位掌柜若不降价,恐争不过织云铺,可若降价,其后果各位掌柜也知晓。”
几个联合降价的布料掌柜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坐立不安。有人遭不住,忙问道:“不知沈小姐邀我等前来所为何意?”
沈柔止呷了一口茶润了润喉,道:“经纬艺坊每月皆有新品问世凭的是管事经验老到,技术过关。今日邀请各位掌柜前来,乃是想与各位掌柜合作,不管是布铺还是成衣铺,合作之后皆由经纬艺坊供货。若是心有疑虑,也不妨先进些艺坊的料子试卖,若是卖的好,再谈合作不迟。”
有人又问:“沈小姐如此为我等考虑,不会只是想做好事吧?”
沈柔止淡淡笑道:“那是自然,若是试卖的好,我需要各位掌柜签下契书,所有进货皆由经纬艺坊供给,卖价也需由织云铺牵头制定。当然,经纬艺坊再大,也供不起在座所有掌柜的铺子,织云铺也不会胡乱定价。今日就当是我向各位掌柜投个意向,五日后,若想与我合作的,去织云铺寻兰芝告知即可。”兰芝闻言,向前一步向众人微微颔首。
各位掌柜听沈柔止如此一说,开始与左右之人窃窃私语起来。
沈柔止又道:“各位掌柜回去尽可好好想想,今日就先好好享用望仙楼的宴席吧。此席已付过账,小女还有事忙,就不打扰各位掌柜了。”
说罢,沈柔止盈盈起身,朝众人施了一礼,带着婢女护卫离了雅间。
掌柜们还在考虑是否要与沈柔止合作时,赵情已悄无声息离开了靖安侯府,接着一道请罪折被递到了内务府,原是赵情之父赵崆为女儿病重归家请旨。这等小事本不该上奏至内务府,盖因赵情之妾室身份乃皇帝御赐,非旨不能长久离府。奈何皇帝如今痴迷仙道,这折子压根就没有呈至龙案之上,还是赵情左等右等等不来休书,差人去问,李元恒才知晓内务府中还压着赵崆奏疏。
孔武终究在郑阜面前得了脸,每逢旬日,郑阜从宫内回了外宅,孔武总要和其在宅子里腻歪一日。郑阜回了宫,这宅子更是以他为大,过的好不滋润。这日,靖安侯府让人传了话,要他提醒郑阜内务府攒了一堆折子,太久不批复,朝官们恐有所怨言。孔武想了一日,至晚间郑阜下值归家,他也未想好如何开口。
郑阜较孔武年长,又因去了势,在宫中殿内行走随侍皇帝,有时整日都见不了几回日光,他的身子愈发瘦弱,皮肤也常年泛着不正常的白。反观孔武,肩背厚实,皮肤黝黑,一瞧就不是养尊处优的主儿。是以,郑阜最喜躺在孔武怀中,捏着他臂膀上的肌肉,感慨人生如梦。
翌日,两人如常,好似与往常并未有何不同。然孔武内心焦灼,今日若错过,再见就是十日之后,靖安侯不会给他这么长时间的。他去后院自己房内换衣,转个角一个婢女许是急着给郑阜送茶,两人撞了个满怀,滚烫的茶水洒在孔武身上,他“嘶”了一声,一脚就将早就怕的趴在地上请罪的婢女踹出几丈远,婢女躺在地上呻吟,孔武心中更是烦躁,说了声晦气转身大步离开。却不曾想,郑阜出门透气,远远地将这一幕收入眼底,其心中忽觉畅快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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