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蒙蒙亮,软绫纱幔,清风从窗棂间隙微拂进来,云瑶横在雪缎鸳鸯被上,披散的湿濡长发将那欺霜赛雪的后背掩住,留一点下凹的腰窝,起伏的臀,引人遐思。谢勋将打湿的棉帕拧干,趁着温热尚在,一点点地在女子白皙嫩滑如凝脂的肌肤上仔细擦拭。
云瑶已经没得丝毫力气再去谴责男人的需索无度。
做足了功课的男人展现了十足的耐心,时刻顾及云瑶的感受,但凡她稍有不适,他就停下,同她和风细雨般地磨。
可越是这样,云瑶反倒越不得劲,更希望他能快些,早早结束让她感到空虚的磨人时刻。
到最后,云瑶感觉到的不是痛,而是身体的酸胀,疲乏。
不一样的体会,让云瑶的排斥感没那么重了。
但男人说的那种销魂蚀骨,飘飘欲仙,云瑶也没多大的感受。
董蕴私下同云瑶聊过,这事儿便宜的还是男人,我们女人只要不难受,忍忍就过去了,待生了孩子,男人淡了心思,这日子就好过了。云瑶对董蕴有成见,她说的任何话,云瑶下意识不信。
然而此刻云瑶切切实实地有了体会。
与大婚那夜懵里懵懂地喊疼又不一样了,这一遭,云瑶忍一忍也能过去,就是她心里委屈,为何痛快的都是男人,她们女人却要这样那样地迎合,生生地熬上一宿。难不成,有个孩子,男人就能淡了心思?
云瑶动摇了。
可孩子,也不是她想有就能有的。
一回两回地,她也没刻意避孕,孩子能不能到她肚子里来,还得看缘分了。
又或者那白云观的香火真有那么灵?可连翘和郑伯都说那地方有问题。天尚未全亮,谢勋已经离府,当差去了。
待秋末,至冬日,年关也近了,为防不明人土趁机混入,内外各官城门的守备也将更为森严,从早到晚离不得人,谢勋身为禁军统领人物,身上的责任也更重,但凡有个疏漏,他第一个逃不了干系。少不了,晚上还得巡巡城。
是以,能留在家里的每一晚,谢勋都格外珍惜,一个时辰都不能浪费。
他有多眷恋她,只有他自己知道。
无需刻意撩拨,一个无意识的动作,足以让他疯狂。
她像个猫儿细声哼哼地伏在他身上,明明舒服了,却又压抑着不肯让他得逞,眼稍儿艳丽,挂着一点泪,可爱得让他险些就要弃械投降。
这种无知无觉的媚,才最诱人。
但只有他能看到,谁也不行。
谢勋低了头,向来不苟言笑的人,此时唇角噙起了一抹浅浅的弧度,眼底的柔情,醉而不自知。
吕蒙离得近,一眼瞧见了,心头有点发怵:“头儿,天机营那小儿使诈,明明认输了,又从背后偷袭,胜之不武,你也瞧见了,怪不得我。”男人这笑,着实看不明白,吕蒙不觉慌了神,这位心思越发深沉的主该不会还在想着大招收拾自己。
谢勋敛了情绪,淡淡瞥过吕蒙:"真正上了战场,又有几个真君子,你以为求饶就能放过你?他只是背后偷袭,并未要你的命,真正的敌人,只要抓住一丝机会,就会置你于死地。"
一席话说得吕蒙无力反驳。
输就是输了,他认,再有下次,定当注意,谁要在背后放他冷箭,看他怎么回敬对方。
谢勋大步踏上外城城楼,双手负在背后,不慌不忙地,边走边不经意地道了句:“听闻,你那弟弟亲事定了。”吕蒙愣了下,方才反应过来,唔了声,对那不成器的弟弟实在提不起闲聊的兴致。
稍顷,吕蒙脑子又是一个激灵,思及自己那个宠小儿子如命的母亲前阵子跟谢家三夫人来往甚密,忙补救道:“大人你是知道的,我弟弟和我索来不亲,我是祖母带大的,他从小跟着母亲生活,我们俩
一年也见不到几面,他的亲事,我可做不了主,都是母亲说了算。”
谢勋也唔了一声,看了急着撇清的男人一眼:“问问而已。”
堂妹和谁家结亲,谢勋并不在意,可三婶为着这事儿烦扰到云瑶,他就不能不过问了。
吕蒙仍在不遗余力地表忠心:“我那弟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结亲,其实更好,大人你们家是避灾了。”谢勋依然冷淡:"可我的家人并不知道你弟弟什么品行。"“这事儿好办,大人您就放心,包在我身上了。”吕蒙拍胸脯保证。他早就看自己这个不着调的弟弟不顺眼很久了。这一觉,云瑶睡得异常的沉,直到日上三竿才拖拖拉拉地起身,好在,没人扰她。
谢勋出府之前特意去了趟老夫人那里,道自己夜里喝高了,闹云瑶闹得凶,人要是起不来,全赖自己。
老夫人哪里听不出来,一把老脸脲得,直将孙儿往外赶:“没得用的东西,喝了酒还敢闹,老大夫如何说的,想要孩子,更该修身戒酒,你却肆意安为,你可不是宠她,而是害她。西街那个王员外家,
听说没,就是平日酗酒成性,几个小妾生的孩子都有问题,不是傻就是残,你可当点心吧。”
一说就喋喋不休,没个完了。
谢勋好脾气地听训,直到绷不住了,才告饶:“我这快要赶不上了,祖母要训,待我回了,任你说个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