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梁芳荣的问话,沈含玉也没呛声,略去了裴渡的那部分,只说自己被追杀,慌不择路也不知跑到了哪里躲了一夜,最后被禁卫军找到。
刚刚禁卫军盘问,她也是这么说的。
梁芳荣点点头,气氛又变得沉默。
有人慌慌张张闯入了营帐,沈含玉认出那是梁若初身边伺候的丫头。
“夫人,三姑娘起了高热,她……”
梁若初还是受了些伤的,为了救梁芳荣。
梁芳荣对此愧疚不已,她看向沈含玉,沈含玉没什么表情。
“阿娘你去吧。”
她揉了揉眉心,似乎是有些困顿。
梁芳荣看她需要休息,只说了一句注意身体就离开了。
等人走了,沈含玉换上鞋袜将头发打理好,这才让妙翠带着自己去见一见魏茗。
不亲眼看看,心里总归是放心不下。
魏茗身体本来就不好,现在受了这么重的伤,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沈含玉到的时候,除了魏茗的阿耶阿娘和季毓秀,还看见了一个让她意外的人,太子妃赵瑜。
营帐里很是热闹,赵瑜听到动静,扭头一看发现是沈含玉。
魏茗躺在床上,失血导致唇色苍白,她盯着沈含玉,那口气松懈下来。
“你吓死我了,还好安全回来了。”
当时魏茗眼睁睁看着沈含玉被拖走,她却在原地疼得动弹不得,甚至连旁边被踹晕的妙翠都没法去扶一下。
担惊受怕这么久,看见沈含玉活生生出现在自己面前,她就彻底安心了。
沈含玉嘴皮子动了动,因为赵瑜在,她还是没说什么。
赵瑜起身,“沈姑娘,这一次的事情真是对不住,让二位受了惊吓,等回去之后,太子府一定会备上重礼赔罪。”
赵瑜言辞恳切,对魏茗和沈含玉嘘寒问暖,她们除了一个谢字,别的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好在赵瑜没有久留,营帐里只剩下她们三人,魏茗的眼神往营帐外面飘了好几次,这才压低声音说。
“含玉,咱们俩这一次遇到的事情太不对劲了。”
魏茗一出口,就跟沈含玉想到一块儿去了。
她不是个傻的,昨日情况紧急来不及思考,冷静下来之后才能找到其中很多不对劲的地方。
季毓秀还不知道她们俩具体发生了什么,此时听魏茗这样说,就问了一句“怎么回事?”
魏茗将季毓秀离开之后所有事情都说了一遍。
“太子护送皇上,那些侍卫肯定也该知道皇上那边是最安全的,可他们反倒是把我们引去了危险的地方,本来我也只是怀疑,今天太子妃过来,我就问起护送咱们的几个侍卫,太子妃说那几个人尸体没有找到,我才敢确定这件事有古怪。”
沈含玉没有出声,她也是这么想的。
“是不是那几个侍卫被替代了?”魏茗最终得出这个结论。
沈含玉长舒一口气,魏茗会这样想也不奇怪,太子仁厚,太子妃乐善好施,就是拉一个以乞讨为生的乞丐来,也说不出这对夫妻哪里不好,根深蒂固的思想不是那么容易被改变的。
魏茗又补充了一些,剩下的就是从她阿耶阿娘那边知道的。
季毓秀摸着下巴“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但这件事不是我们能够参与的,皇上已经查出,这一次作乱的贼人和前朝余孽有关。”
李建圭登基前,兄长庆王不满太子之位落在李建圭身上,带兵谋反被镇压,庆王身死,其部下带着庆王的后代四散逃亡,一直到现在也没有清理干净,在暗处蠢蠢欲动。
这件事沈含玉听人说过,但她想起这一次春猎是太子一手操办,以前从未出过差错。
现在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沈含玉扶住额头,不免有些心烦意乱。
看着沈含玉的表情,魏茗叹了口气。
“罢了罢了,这件事能查清楚就行,咱们还是不想了。”
魏茗肩膀的伤口疼得厉害,她跟两人说了一会儿话就休息了。
沈含玉出了营帐,季毓秀被季元术叫去,多半是为了处置那些贼人。
这么想着,她脚尖一转,就往主帐的方向去了。
路上看见裴渡安然无恙地出现在那边,两人视线交汇,然后齐齐移开。
“姑娘要去主帐吗?”
沈含玉点头,她当然不敢离得太近,只是过去瞧瞧。
刚一过去,就看见梁成轩和徐莹站在那边。
老太太被吓得病了,梁成礼和林丽华在那边照料着,他们俩过来看看这些贼人要如何处置。
沈含玉站在后面,前面跪了一地,李建圭坐在中间,李璟垂眸。
“父皇,儿臣办事不利,让这些人混了进来。”
李建圭倒没有要怪罪他的意思。
“这跟你没关系,庆王人虽死了,但是部下还想拥立他的后代,这些年东躲西藏连朕都没法把他们一网打尽,会发生这样的事不怪你。”
李建圭看了李璟一眼,李璟脸上愧疚不减。
底下被绑住的人听了李建圭的话奋力挣扎,眼神流露出愤恨,却被堵住了嘴一丝声音都发不出。
李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