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给我站住!”
秦夜一声暴喝,震慑住了众人。
他拨开人群,走到最前面,只见一个新挖的渠沟里,赫然躺着几具尸体,衣衫褴褛,早已看不出原来的颜色,散发着阵阵恶臭。
“呕……”一个流民没忍住,捂着嘴干呕起来。
“都别慌!”秦夜强忍着不适,仔细观察着尸体。
“去个人,把李越叫过来!”
秦夜立即吩咐人,“都别愣着,把尸体抬出来,小心点,别破坏了现场!”
几个胆大的流民这才上前,哆哆嗦嗦地将尸体抬到平地上。
随着一具具尸体被抬出,渠沟里的景象也更加清晰起来,竟然足足有十来具尸体,横七竖八地堆叠在一起。
“大人,这…这也太多了吧…”一个流民的声音带着颤抖。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这么多死人?”
“该不会是…是…是瘟疫又来了吧?”
人群中再次骚动起来,恐惧的情绪蔓延开来。
这时,李越匆匆赶到。
“大人,出什么事了?”
“你自己看!”秦夜指着地上的尸体,脸色铁青。
李越走上前,仔细查看了一番,脸色也变得凝重。
“大人,这些尸体…看起来有些日子了…”
“我要知道的是,他们是怎么死的,为什么会埋在这里!”
秦夜揉着脑袋,工地上发生这种事若是不彻底解决,工程都进行不下去!
“大人,末将这就去调查!”李越抱拳道。
“大人,现在…这活儿…还干不干了?”一个流民小心翼翼地问道。
秦夜停住脚步,扫视了一眼众人。
“干!为什么不干?出了事就停工,那这渠什么时候才能修好?”
“可是…大人这…这死人…”
“死人怎么了?死人还能咬你不成?都给我听好了,这件事我会彻查到底!
但在此之前,工程不能停!谁要是再敢扰乱人心,我绝不姑息!”
众人见秦夜态度坚决,也不敢再说什么,只得硬着头皮继续干活。
但恐惧的情绪却在工地上,挥之不去。
李越的办事效率很高,不到两天,就有了初步的调查结果。
“大人,查清楚了,这些尸体…”
李越吞吞吐吐,似乎难以启齿。
“是什么?”秦夜放下手中刚统计好这些人的月奉,抬起头看向李越。
“是…是没有被大人招募上的那些流民…”李越低着头,声音几乎听不见。
秦夜闻言,愣住了。
他没有招募上的流民?
那些老弱病残,他没有让他们参与修渠,而是安排他们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活,并提供食物和住所,怎么会…
“他们…他们是怎么死的?”秦夜的眉头紧紧皱起。
“这个…还在调查…”李越的脸色更加难看。
“不过…从尸体的腐烂程度来看…他们应该…是…是被先虐杀的…”
虐杀?!秦夜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李越不敢直视秦夜的眼睛,颤抖着重复道:“他们…像是…是被虐杀的…”
秦夜挥了挥手,示意李越下去继续调查。
他强压着怒火,重新巡视起工地。
流民们一个个都无精打采。
有人甚至躲在树荫下,交头接耳,时不时惊恐地望向发现尸体的渠沟。
“都愣着干什么!天塌下来我秦夜顶着!都动起来!”
秦夜一声怒吼。
几个流民被他吓得一哆嗦,连忙抄起工具,装模作样地干起活来。
但那敷衍了事的样子,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秦夜心里清楚其中原因,只能希望李越可以尽快查明原因。
接下来的几天,工地上的气氛依旧低迷。
他只能每天都亲自到工地上监督。
就在秦夜一筹莫展之际,李越带来了一个消息。
“大人,那些流民的死因查清楚了。”
李越的脸色凝重。
“是晋国公的党羽昌南干的。”
“昌南?”
秦夜皱起了眉头,想起翻看的卷宗。
昌南在清风镇临县的岳云镇任职,原来他是晋国公的党羽!
“他为什么要杀这些流民?”
“据可靠消息,昌南派人混入流民之中,煽动他们闹事,想借此破坏大人的修渠工程。”
“可是那些流民不愿意,结果…就被他给…”
李越没有说下去,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这个狗东西!”秦夜猛地一拳砸在桌子上。
“还有……”李越继续说。
“昌南,谎报灾民成倍数量,多贪了不少赈灾银两,都让他私吞了!”
秦夜猛地站起身,桌上的茶杯被他碰倒,茶水顺着桌沿滴落。
“他贪了多少?”
李越咽了口唾沫:“初步估计……不下十万两白银……”
十万两!足够养活这些流民整整一年!
平南候刚死,他竟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