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志荣道:“我看地里的野莓红了一大片,想着要不趁这两天,送县城去。刚好初二三,正是各家人来客往热闹的时候。”
江棠棠对此表示认同,她这次回来也是想顺便看看地里的草莓能不能赶上春节这个热档。
“只是地里拿野莓娇气得很,轻轻一碰,就软了。”夏志荣为难道:“这该怎么装好?”
“这事你交给我就好。”
与夏志荣说完,江棠棠让陆时礼驾车回了一趟铺子,把铺子里余下的竹编礼盒拉回来。
又带着人去了河边,摘了一些芦苇絮回来,先用芦苇絮垫在篮子的底部,之后再垫上柔软的青草。
草莓一个个摆在柔软的青草中,既好看,也起到了保护草莓的作用。
大年初二,夏陆两家人都没顾上歇息,天才蒙蒙亮就起床,将红艳艳的草莓摘了摆进篮子里,去县城售卖。
虽然当时说好了,销售的事情由夏家负责。但事关生意,江棠棠也不完全放心交给夏家人,所以这天也和夏志荣一同去了。
夏志荣早先便和傅家、宇家等几户人家的管事联系好了。几家人都是当地的富商,属于不差钱的主。
而且与商家打交道,比官家好说话。所以今天到县城,他们便直奔几家而去。
先去的是傅家。
因为是早先说好的,两人没在门房等一会儿,便见到了管事。
“你这新鲜果子什么味儿?”傅家管事看着夏志荣拿出来的草莓,脸上便露出了满意的神色来。这味道,闻着就香。
夏志荣拿出另一个小提篮里的卖相不怎么好的草莓,正要递过去,喊那管事尝尝,傅家院里出来几个身穿锦袍的公子。
其中一个锦袍公子手里摇着一把折扇,正是宋慕词。他鼻子嗅了嗅,朝着江棠棠几人这边走来,“这是在做啥呢?”
傅管事见是少爷的贵客,忙解释道:“有个乡民,过来售卖新鲜的果子,我瞧着新鲜,就打算买了给老夫人尝尝鲜。”
宋慕词随手抓起篮子里一颗草莓便丢进嘴里,接着,他脸上出现一种极其微妙的表情,看向江棠棠道:“这是你家种的?”
江棠棠犹豫了一秒,还是说了真话,“对,正是我家种的。”
他点了点头,慢悠悠地打量着江棠棠,“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江棠棠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上却是恭敬道:“我家在县城里开了铺子,公子想来曾到过我家铺子买过东西,无意间见过吧!”
“宋兄,你这是!”同他一同出来的公子朝着宋慕词挤了挤眼睛,显然误会了两人之间的关系。
江棠棠努力压下心里的不耐烦,问道:“不知傅管事这可看中我家的地莓了?这是地里刚成熟的,味道最好,最新鲜,过年吃了油腻的肉食,吃这地莓不但可以换换口味,还能调节肠胃。”
傅管事还没说话,宋慕词就道:“怎么卖?”
江棠棠道:“十两银子一篮。”
跟宋慕词一起的几个贵公子都是富贵之家出身,但听了这个价,也不免吃了一惊。
宋暮词却是连眼都没眨一下,“有多少,全送宋府去。”他说着,又朝着江棠棠走了几步,含笑道:“我怎么觉得,你很像一个人。”
江棠棠往后退了几步,与他拉开距离:“一共十三篮地莓,统共一百三十两银子,公子是现结还是等送到府上后再结账?”
宋暮词不怎么当回事地丢了一袋银子给江棠棠,留下三篮草莓给傅家,让江棠棠把余下的全送到宋府去。
夏志荣全程傻着眼,一直等从宋府出来,都还没反应过来。
在他想来,这野莓再是新奇,至多也就二两银子一篮。没想到江棠棠居然直接喊价十两银子一篮。而且那宋府的公子居然也不讲价,就直接掏了一百三十两银子。
一百三十两啊!
许多人家辛辛苦苦一年,也不一定能赚到这个零头,而且地里还有一些没成熟的,等过两日,又能再摘十来篮。
虽然这些是陆家的,他只能分到小头,但只要夏家自己种了后,以后还怕赚不到钱吗?
夏志荣越想越激动,对江棠棠也越发地尊重。
说实话,他今天也算是看出来了,人家根本就不需要他们夏家的门路。就她自己去卖,这东西也卖的出去。
与他们夏家一起合伙,根本就是找个由头往夏家送钱。今天回去,他可得好好跟家里人说说。
江棠棠不知道夏志荣想了那么多,等回庄上,就把该分给夏家的钱给了夏志荣。
夏志荣拿着二十六两银子,仿若一笔巨款,人都差点笑成了傻子。
村里人过年不下地干活,各家各户四处串门,村里谁家有个什么事,也都清楚。
夏家人和陆家人今天一大早就在荒地忙活,之后又驾车出了庄子,大伙也都看到了。
这会儿看到夏志荣从外头回来,眉羽间的高兴藏都藏不住,立马有人打听道:“今冬你都荒地里忙活,这么高兴,是地里的东西卖出去赚了大钱吧?”
野莓赚钱的事,夏志荣哪里肯告诉外人,连连摇头道:“没有没有!哪里有什么大钱赚,不过是搞了点辛苦费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