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陆晟低声道:“我回来了,不要担心了。” 春雨“嗯”了一声:“有话以后再说,快回去吧。” “你瘦了。”陆晟最后说,“瘦了很多,让人……”他住了口。 行吧,能说出什么肉麻话的一定不是陆晟,春雨道:“知道啦,我再去盛一盘饺子,多吃,行了吧?” 陆晟终于笑出声来。 等人走了,罗氏才进了房,一边收拾碗筷,一边小心的问:“姑娘,那是谁啊?是个官老爷吧,穿着官靴哩。” “嗯,是个做官的。”春雨真的又坐下来吃,“他是陆大姑奶奶的兄弟,都是认得的。” 罗氏拧着眉毛,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说了一句:“姑娘这么好的人品能耐,可别走岔了路。”她是春雨的奴仆,自然是一心为着春雨的,可是毕竟到春雨身边的时间不长,又不大敢说。 春雨咽下嘴里的饺子,笑了笑,说:“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放心吧,我不是那不自重的人。” 陆晟回到府里,先去跟母亲祖母请安,一起坐着喝了茶,吃过宵夜,这才回到自己院子里,让东风几个跟他详述这几个月府里府外的事情。 “彭家人不用理会,大姐那边明天东来去一趟,跟她说我回来了,现在差事紧,过几日得闲了我再去看甜姐儿。”陆晟听完,先分派了差事,又问东升:“我手里有多少银子?可能拿出一千两?” 东升苦笑:“大爷,您是真没几个钱,连府里的月钱带您的俸禄,现银能有六百挂零,府上的产业是太太打理,您手上可摸不着。” “保不齐路姑娘手里比您宽裕多了。”东风笑嘻嘻的说。陆晟回来了,一院子人都有了主心骨,府里也是一样,没看宵夜的时候太太和老太太都多吃了两个馄饨吗。 陆晟居然也没揍他,还认真道:“那明天就给路姑娘送六百两银子过去,这几个月又开铺子又开作坊,她还要开酒楼,手里必是缺银子的。” 东升拱手应了。 东风眼珠转来转去,最后还是憋不住:“大爷,这路姑娘往后就是咱们主子了?” 陆晟脸一板:“不可乱说,坏她名声。待有了眉目,自有你们的差事。” 东风几个面面相觑。 春雨隔天就收到了东升送来的银票。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今天东升的态度格外郑重,如果说从前是对待客人的那种客气礼貌,今天就是对待主子的那种恭敬谦卑。 她无从探究其中的缘故,只是郑重其事的写了借据,交给东升:“烦劳转告你家大人,我实是周转不开,多谢他好意,我一定尽快还上。” 东升犹豫了一下,还是收起了借据,问了春雨没别的话了才离开。 能出到一千两以上,好位置铺的面就能谈一谈了,春雨去找汪牙婆,果然她说:“从前你说要几百两的铺面,好地段的真不多,我也没找你,可这一千多两的倒是正经有几处。” 春雨看好了城东安慧坊的一间商铺,原是开客栈的,十分宽敞,安慧坊也是京城最热闹的坊市之一,人流量巨大,开酒楼很理想,只是价格不理想,要一千五百两,一口价,没得商量。 这个价格虽贵,却很值。春雨手里连上陆晟借给她的六百两,也才一千四百两,这还是把几个铺子的流水也拿走了才能凑到,只差一百两,让她放弃她实在是不甘心。 汪牙婆看她实在纠结,便猜是银钱不凑手,就道:“我瞧着你现在那铺子也好,想来日日都有进项,不若你先给了定金,缓个几日再凑凑?今儿个十月初十,我估摸着十月底以前应该都行的。” 春雨眼前一亮:“若是如此,那就烦劳您给说和,再等十来日,我必能凑够的。” 十月二十八拿到房契,尽管负债累累,身上一个钱都没了,春雨也兴奋不已,酒楼啊,哪个厨师不想有自己的酒楼呢? 只是店面要装潢,人员没到位,烧烤火锅的工具也还没定制,十一月是开不了张的了。 招聘人员的事情有了眉目,年关难过,有些穷人家的孩子要找活计,也有城中一些家计困难的老人妇女出来帮工。平顺经过初步筛选,留下了四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和两个四十多岁的婆子:“……有两个人做过些零活,有一个给裁缝当过学徒,只有一个是头回找活,我查问了,俱是老实可靠的,两个婆子也是城南人氏,胡胜认得一个,我自己认得一个。” 春雨同意:“你是掌柜的,你看好就行。” 平顺担忧:“大厨还是没找到。” 春雨微笑:“我已经有想法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