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事情一说,袁老太太红着眼眶就去拿银子。 虽然春雨只是一个外人,可是当袁秀秀真的抱着女儿投入母亲怀抱的时候,她还是跟着落了泪。好在她还记得身边有人,连忙抹了抹脸,跟东来道谢。 东来一摆手:“可不敢受姑娘的谢,这都是我家大爷吩咐的。如今此事了结,我还得回去跟我们大爷复命呢,路姑娘,回见了。” 春雨再托他向陆晟转达谢意的时候,他倒是很痛快的答应了。 回头再看身后的一家人,袁二太太抱着袁秀秀的女儿,袁大太太和袁秀秀一人一边搀扶着大喜大悲后体力不支的袁老太太,袁家的两位老爷正在张罗马车,正是一家团聚的样子。春雨觉得任务完成,就想先走,却被袁大太太叫住:“路姑娘,你这是去哪?先上车回家吧,咱们还没有好好谢谢你哩。” 袁秀秀放开母亲的手臂,紧走一步,直接跪在了春雨身前,含泪道:“好妹子,大恩不言谢,我真不知道怎么感激你才好。” 春雨哪能让她跪着,连忙把她拉起来,说:“你可千万别这么说,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看你如今瘦的,还是赶紧家去养养身子吧,往后有家了,如何都好说。” 一行人分男女上了马车,袁秀秀把女儿抱在怀里哺乳,嘴里说:“在府里的时候因为已经出事了,也没人管我们,奶娘不尽心,我便是自己喂她,也幸好如此,不然她不知要怎样才能熬过牢狱之苦。” 袁二太太比较年轻,嫁过来的时候小姑子就已经丢了,故此不如大太太那么激动,不过也是高兴的,尤其怜惜那个小小的女婴,脱了手上的一个平安符,小心的系在了孩子脚上,说:“你看她这样乖顺,这是女娃娃疼娘哩。” 说到孩子,袁秀秀又看着春雨:“路家妹妹,多谢你在那位大人那里替我表功。我关在里头的时候,就听见锦衣卫的大人跟庵里的师太说过,说我协助破案有功,让她们多加照拂,故此我们母女一直没有分开,后来你们去探望我们,送去的吃食点心也被师太们主持公道,给护住了,并不曾被别人抢去,故而我一直吃得不错,奶水也有。” “那是你自己的功劳。”春雨不敢居功,不过心里有种特别的感觉:那个时候她还没见着陆晟呢,他怎么就关照上了?过后还没告诉她,当真是施恩不望报? “侯府里的人不要这孩子,也是情有可原,虽然让人心冷,可我也是高兴的。”袁秀秀说,“她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哪里舍得分开让人挫磨?” 袁大太太开口了:“当着路姑娘的面,我说句话,妹妹往后是嫁人是守着,嫂子都不强求,咱们商户人家,没那么大规矩,只是这孩子,是跟着你呢,还是算我跟你大哥的,你想好了,毕竟带着个孩子不好说人家。” 她是长嫂,未来的主母,有这个态度,袁秀秀的日子不会太难过,至少袁老太太在一日,她就能安稳一日,春雨觉得这已经算是不错了。 “我要学路姑娘,立个女户,自己养大这个孩子。”袁秀秀显然已经思量过了。 春雨连忙提醒:“袁大娘,袁大嫂,不如你们先找汪大叔帮忙把秀秀的身契换了?我问过了,官府发卖,但不是官奴,可以消奴籍的。先去了这奴籍,旁的事你们再慢慢商量。”要立女户,得有产业,袁秀秀身无长物,若要产业,万一两个嫂子不乐意,怕是要起家庭冲突,但是那可都是他们一家人的事,春雨不听也不掺和。 到了集中卖人的日子,春雨没有要买的人——涂氏一家子被流放去了西北,连胡婆子和两个孩子也要去,这是罪人的刑罚,不能赎买,剩下的人她都不熟,也就罢了,彩云倒是去了一趟,领回来原来在侯府针线房做工的两个姑娘,一个叫秀萍,一个叫秋萍,暂时就跟她们住在一起。 “这侯府没了,往后咱们的日子也该翻篇了。”春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