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是陈清也做的,她做饭阮歆烧火。但碍于阮歆水平实在欠佳,小厨房一整个烟熏火燎。一顿饭做完,陈清也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直说还好阮歆没把厨房点了,就这样她们都算过了命的交情。
所幸,火候没影响到厨艺,糖醋排骨酸甜可口,走地鸡炖的鸡汤醇香,配上本地特产的干货,在这样的天里喝一碗感觉幸福极了。
三口人热热闹闹忙活过晚餐,两个小的陪着阮奶奶看了会电视,八点刚出头老人家就准备洗漱休息了。
陈清也瞧着阮奶奶进屋,装了一晚上的乖巧温婉顿消,从酒坛子里沽了几两酒,拉上阮歆上了二楼。
他们几个房间都在二楼,陈清也和阮歆的房间沿着楼梯并排,阮舒池的房间在阮歆隔壁,楼梯尽头最里的位置,而一墙之隔又是陈清也曾经的房间。
二楼除了三间卧室没有其他空间,隔着走廊,对面玻璃门打开就是屋顶阳台,平时拿来晾衣服晒被子。
此时,夜风凛冽,陈清也和阮歆席地而坐。阮歆裹了裹自己厚重的羽绒服,揉揉被风吹得通红的鼻头,暗自腹诽自己是哪根筋不对,居然答应陪陈清也跑外头喝酒。风卷起夹杂果味的酒香袭来,她扭头看陈清也拿了个小酒盅送到唇边,一仰头喝了个干净。
阮歆皱眉,咬住自己AD钙奶的吸管,心想哪有人这么喝酒的。
“阮歆,明天舒妈妈他们就回来了。”陈清也穿得单薄,就一件轻薄的羽绒服,和阮歆对比明显。
这样坐在风里,她却不觉得冷。高度酒的烧灼感从喉咙一直蔓延到胃里,再从胃发散到全身,她现在整个人都是热的。阮歆含着吸管:“嗯,等我爸放假呢。他今年又带毕业班,高三嘛,寒假就剩过年那几天了。”
“那有什么不方便说的,可以现在说。”
陈清也眼下微微泛红,微醺后,她的眼尾眉梢,透露出一种和她清淡气质截然不同的媚态。
阮歆知道她想问什么,最了口奶,沉吟片刻,最后吐出吸管幽幽道:“说什么呀,你看我这个样子,已经拖累我哥了,何必再耽误人家。”“怎么说得上耽误。你现在不是挺好的,和普通人一样。对方要是能接受,你的心脏不会成为问题的。”
陈清也显然不满阮歆的妄自菲薄,斜睨了她一眼:“阮歆要相信,这世上没有那么多意外,先心病而已,你会好好的。”“清也姐,你不知道。我遇见的事实告诉我,这世上就是有很多意外。”阮歆苦笑。
比如你认识的,乔乔的男友就是遗传病,重度的地中海贫血,最近情况恶化住院,她要保证自己的工作生活同时,一颗心无时无刻不挂着男朋友。我可是亲眼,一点点看着她变憔悴的。”“他的朋友也是,一对青梅竹马的情侣,女孩子前几年因为车祸去世,剩下的那个顶着家里的压力,不谈恋爱不相亲不结婚,过年都不敢回家。”
阮歆摸摸心口,掌心下心脏跳动匀速而平缓,机械瓣膜在好好工作,她却有种郁结在心喘不上气的感觉。
“是不是好多前车之鉴?”
陈清也听这种丧气话听得心烦,仰头又干了小半杯酒:“你说的又不是必然会发生的。要是试都不试一下,也太可惜了。”“你不是试了,还不是分手了。”阮歆又戳开一瓶AD钙,选择祸水东引。
陈清也歪歪脑袋,侧目对上阮歆的眸光,忽然低声笑开,扭头看向隔壁的小院。
"…也是。"
“试了以后发现,我这样的人,防备心强付出感低,还是最适合孤独终老。”
居高临下,陈清也终于能看清隔壁院子的现状。
满地落叶,灰尘堆积。偏墙一侧的杂草却长得极好,隐隐有越过墙头,要蜿蜒到阮家的势头了。
"那我做不到孤独终老,我可能还没老,就在给别人到处添麻烦。"
阮歆同学,我还被收留在你家呢。一双父母吧,一个是家暴赌/博五毒俱全,一个恋爱脑了一辈子,唯一清醒的一次,是把另一个给干掉了,顺便解决掉自己。”“和我在一起,往轻了说个人发展受制,往重了都能讲到影响后代。可我都没觉得给别人添麻烦呢,你有什么好觉得的?”
阮歆没说话,抱着钙奶瓶子,咕咚咕咚直喝奶。
陈清也摇摇头,觉得阮歆现在的模样,简直和她哥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
真是好笑,阮歆总说阮舒池是驰名道德标兵,实际真遇上事了,自己不也是这样。
陈清也想,要是她,才不管会不会添麻烦,会不会影响别人的以后。只要她真想要的,就一定会想方设法去占有去得到,她就是最没素质的那种人。
就譬如对阮舒池那样。
说到底,还是阮家的人太纯良了。家庭氛围好,没遇上过什么腌膜糟心事,所以从长辈到小辈,每个人单拉出来都能合格践行真善美。
“姐啊,你叫我阮歆同学的时候,那个语调和我哥简直一模一样。”
陈清也喝了二两酒,阮歆也碌完两瓶AD钙,她砸吧砸吧嘴,试图转移话题。可能晚上的风真有些魔力,吹久了把她脑子吹跑了,愣是给转了个更不好提的。阮歆后悔极了,背过头,暗地里龇牙咧嘴,恨不得给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