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矢穿透猎猎北风让四周仿佛一瞬间寂静了下来,紧接着数不清的利箭如同白亮的电闪激射而来,东陵璟看着挡在他身前的女人,眼底闪过刀锋一般的阴鸷。
惊呼声来不及穿透耳鼓,苏锦痛得想要窒息,腰腹上的力量骤然袭来,她整个人就被拦腰抱离了战场。
广阔的围猎场内,血淋淋的尸骸铺满了大地,潮水般的将士让天地都仿佛沦为黑暗,空气中都是粘腻的血腥。
打斗厮杀持续的沸腾,玄武看了中了一箭的娘娘,小心的靠上前来。
“殿下,属下失职,一时不察让他们钻了空子。”一顿,“要不要先给娘娘拔箭?”
东陵璟抱着怀里的人,看着她虚弱的脸孔,阴着脸没有说话。
苏锦半瞠着眼,依稀能看到那双低垂着睥睨她的眼睛,“殿---下,你没事---吧?”
“你发疯了?”
他的声音不是藏于骨子里的暴戾,那是很纯粹的怒火,像是要将她剥皮抽筋了。
苏锦那双温柔的眸子一点一点的灰暗了下去,“臣---臣妾--不想让殿下受伤---”
她的嗓音断断续续的,听得玄武都感觉心疼了,没想到,娘娘对殿下这么情深义重,不顾性命的护着殿下。
不过,这实在是多此一举了,殿下久经沙场,这些人还杀不了他。
“臣妾好疼---好疼啊---”
她的意识渐渐模糊,虚弱的靠在他怀里,嘴里吐着血。
玄武从怀里拿出止血的伤药来,又连忙将自己的衣服脱了下来垫在地上,扯了里头的衣服打湿了水,将需要拔箭的工具放下。
他没敢说要替殿下处理,赶忙去处理那些叛军了。
东陵璟盯着她看,看了她好一会儿,目光阴暗仿若深泉。
“殿下---臣妾会不会死啊---”
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攥着他衣襟的手也没有力气的松了下去。
他抱着她腰肢的手紧了又紧,须臾,将她放到了地上,撕扯开肩头上的衣服,给她拔箭上药。
“臣妾还没有孩子,殿下龙姿凤章,如果生下了孩子,孩子一定会像殿下---”
“闭嘴。”他箍着她的手青筋暴起,“一支箭要不了你的命。”
刺客很快就被伏诛,本来想留活口不让他们服毒自尽,可这些人明摆了是早就服过毒药了。
影卫检查了他们身上的衣服,没带着什么东西,连面孔都生疏的根本没有见过,不是叛军,也不是那些皇子们培养的暗卫。
当然,很有可能是私底下培养的死士什么的。
“把尸体处理了,不要留下痕迹。”
已经一天一夜了,所有的禁军都出动了,昨夜下了雨,他们穿着油衣举火把在山林里滚了一圈。
朱雀带着禁军的人搜寻了一晚上,找到了南越的杀手尸体带了回去。
快午时的时候终于看到了空中发射的信号,这才将禁军的人马带到了指定的位置。
“殿下!”
禁军大统领庞光连忙迎了上来,所有的禁军都围了过来跪地请罪。
“怎么回事,娘娘这是受伤了?”
东陵璟抱着怀里的人上马,“叛军呢?”
“已经全部带回营地了,圣人皇后娘娘听闻殿下坠崖,急得一夜未睡,殿下您没受伤吧?”
“那儿有两头被喂了药的禽兽,带回来拿刀破肚,交给诏狱仵尸查清楚了禀明圣人。”
“是。”
苏锦被东陵璟带回营地后,就昏迷了,帐内围满了御医,开方子的开方子,熬药的去熬药。
东陵璟没有去见圣人,随意将身上的衣袍脱了,去后面换了一身衣服。
他站在木架子前,慢条斯理的将手上粘腻的鲜血都洗净。
有女官在屏风里头处理伤口,他扫了眼没有动静的床榻,去了议事大帐。
崔瑜看到他进来,笑着放下茶盅,“不休息会儿?”
在战场上几天几夜不睡觉都是常事,才一夜未睡,对东陵璟来说,不算什么事。
“人呢。”
苏锦当时去挡箭也只是想搏一搏,看能不能博得那狗东西的一丁点信任,毕竟,一直被监视,什么都干不了。
可她感觉自己低估那狗玩意的薄情了,她替他挡箭受了伤,醒来都没看到半个人影。
绿芜守了她好几个时辰了,外头的天都黑了,看到她醒来,连忙将女官熬的药端了过来。
“娘娘,你终于醒了,怎么会伤的这么重,御医说的可严重了,殿下发了好大一通火----”
苏锦吃力的靠着床边坐起来,将苦涩的药一饮而尽,用清水漱了口。
她想起了在山洞里的一幕幕,苍白着脸道,“去偷偷熬碗避子汤。”
已经一天了,不知道还有没有用。
“避子汤---”绿芜脸色一白,眼眶也有些涩涩的。
“怎么了?”
她难受道,“御医说娘娘身体里似乎中了蛊毒,还在研究呢。”
身体里有蛊很难怀上孩子,万一解不了蛊,娘娘没有子嗣,以后可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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