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旺点了点头,但也心存侥幸。
“娘,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也没必要这么慎重吧,说不定那个男人只是放点儿狠话,根本不会对我们下手呢?”
陈大娘冷冷的瞥了一眼儿子。
“你想死,我还没活够呢。”
“沈枝意既然能回到南湖镇,那你猜猜,那个男人是不是也跟着来了,只是没有站在人前而已,说不定就在背后盯着我们。”
“他可能只是放狠话,但我们赌不起,还是说,你想徐盈盈也跟着你陪葬?”
不愧是亲娘,最知道儿子在意的地方。
张家旺面色一变,眼神一下子就变得慎重起来。
是啊,他如今有酒楼,有妻子,赌不起!还是赶紧把那姓沈的女娃糊弄走吧……
“放心吧娘,我一定会注意的。”
张家旺保证道。
见状陈大娘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但她也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又叹道:
“也是我的错,当年没看出你喜欢沈家的姑娘,让那个男人捷足先登,不然我就算磕头求饶,也要帮你说上这门亲事,可惜啊……”
“所以后来,哪怕你看上了和沈家女儿有几分想象的青楼女子徐盈盈,闹着非要娶,我也没有阻拦,可这么多年过去,她还没给你剩下个一儿半女的,就有些过分了。”
“你知道街坊邻居怎么说你吗?他们骂你是没种的绿头王八,每次听到,我这心里啊,就难受的很。”
“是那徐盈盈在青楼里吃了药,自己不能生育,你为什么要把过错揽在自己的头上?”
“娘只想在临死之前看到你有个后,这样哪怕现在即刻去死,也瞑目了……”
说到这里,陈大娘眼中已是微微泛红。
张家旺却变了脸色,看了一眼身后确定徐盈盈不在后,才冷声对陈大娘道:
“娘,你突然说这些干什么,都是陈年烂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我不是早和你说过了吗?你有我这个儿子养老,不用担心没人送终,我没有儿子是我自己的事情,我有钱,怎么都不可能少了人养老送终的,你就别操这个闲心了!”
陈大娘气愤跺脚。
“我还不是担心你吗?早知道你这么不听话,我当初就不该生下你!”
张家旺心中一痛,忍不住反驳。
“你以为我就想要你这个母亲吗?从知晓世事开始,我就清楚的知道,你不爱爹,也不爱我,你爱的是别人的相公,是你自己,但唯独不是我!”
“我以为你早就知道,这世界不会人人都顺着你的意,沈木匠不会,我更不会!”
“不过从某些方面来说,我们还真是亲母子,因为我们都看上了沈家的人却得不到。”
他语气讽刺,这番话也直戳陈大娘的心窝。
可陈大娘双手颤抖,沉默半晌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或许本来也不用解释,因为张家旺说的本来就是事实。
他从小就知道,他的亲娘不爱他,爱的是隔壁的沈木匠。
那个时候他年纪小,觉得错的人是沈木匠,总是对沈家人没什么好脸色,但那个少女总是热脸贴冷屁股,好像他发火的对象根本不是她一样,哪怕张家旺后来知道沈家人没错,但一些偏见和习惯却是改不过来了。
张家旺也是在少女成婚以后,才意识到了自己的心意,可他不想让自己变成了第二个陈大娘,所以他选择了外出干活,没想到再回来的时候,少女死了……
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是浑浑噩噩的,要不是遇到和少女有几分相似的徐盈盈,他不知道自己如今会怎样,但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
虽然一开始遇到徐盈盈是因为相似的脸,但后来的相处,早就变了。
他喜欢少女,也爱徐盈盈,也绝对不会允许徐盈盈成为他娘亲手中,第二个被牺牲的人!
沉默良久后,陈大娘主动低了头。
“家旺,对不起,是娘的错,娘不奢望以后你能原谅我,只希望你以后的每一天都能过的开心、幸福……”
话落,陈大娘转身,脚步蹒跚的离开了酒楼。
张家旺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有些过了,但动了动唇,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以前造的孽总要还的,就这样吧……
另外一边儿,姜玳和凌肆一路来到南湖镇的最南边儿,才在一个废弃的山神庙里找到了二爷三人。
“又见面了。”
姜玳微微一笑,但二爷却和见鬼了一样。
“你们怎么又找过来了?”
他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其实,在昨天吃完饭后,二爷就觉得不妙,准备溜走,但本来就赶了好几天的路,他还能坚持,但小羊和粥粥有些吃不消了,于是他就来到南湖镇最偏僻的地方,准备先休息两天再继续赶路,顺便找以前的朋友借个钱,准备明天一早就出发的,谁知道……
二爷都有点儿绝望了,怎么这个女人怎么甩都甩不掉啊,早知道一开始就不去那个破庙躲雨了。
姜玳摸了摸粥粥的头,这才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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