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林战非但没有回话,甚至还越逼越近。
壮汉脸色一沉,冷声再喝:
“本将军在问你话!”
“陷阵营乃军事重地,擅自闯入者,杀无赦。”
随着他的声音,跟在他身侧的两个侍卫,已经拔出腰间长刀,作势欲上。
他说话的功夫,林战已经登上高台,直至目光与壮汉视线平齐,才淡然开口道:
“本王乃陛下御笔钦封的靖王,今日来此,是要挑选随本王就藩的亲军。”
伴随着林战古井无波的声线,象征林战身份的玉佩,已经出现在场间一众将士的视线之中。
“靖王?咱大乾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个王爷?”
壮汉嘀咕一声。
立在他身旁的侍卫立马上前一步提醒道:
“头儿,这是七皇子,今儿宫里才派人过来传的旨,说陛下新封七皇子为靖郡王。”
确认好身份。
壮汉脸上轻蔑神色再遮掩不住,连带着声音都掺上了两分讥讽:
“嗐,我当来的是谁呢,原来是七皇子殿下。”
“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得一家人了么。”
“那个七皇子,请恕末将甲胄在身,不能见礼。”
林战这个七皇子因出身原因不受皇帝待见,在京城不说人尽皆知那也大差不差。
连朝中最重规制礼节的高官尚且不给他面子,他这种扁担倒了都不认识是个一字的莽夫,还跟他客气个锤子?
这般想着。
那壮汉也不等林战反应,自顾自招招手让手下收回战刀后,方才继续道:
“至于您说要挑亲兵,那就更抱歉了。”
“本将乃太子右卫校尉胡彪,奉命看押这些死囚,若无太子殿下的手谕,您怕是一个人都带不走,所以,您要挑选亲军,还是去别处看看吧。”
“去别处看看?”
林战冷哼一声:
“怎么,你以为本王今天来是跟你商量的么?”
“还有,你又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跟本王称一家?”
“七殿下!”
胡彪脸色阴翳:
“这儿可是军营重地,太子殿下的地盘,你可别以为,你是皇子,又被封了王爵,末将就会怕了你!”
两方的针锋相对,瞬间引来周遭正在劳作的犯人们争相围观。
其实不难理解。
进入这陷阵营待着的,基本都是必死之人。
他们每日日常要么是做苦力,要么就是上阵拼命。
生活可谓寡淡无味,一眼就看见了尽头。
如此情形下。
这群人自然不会放过这难得的乐子。
因为,不论是这个胡副将还是那所谓七皇子之间的争吵。
在他们眼里,其实跟狗咬狗也没什么区别……
高台之上。
林战眯眼看向胡彪,声音冷冽如刀:
“依照先帝祖训,陷阵营独立成军,属陛下直辖,没有陛下虎符,任何人不得操控调动。”
“你说这是太子的地盘,怎么着,太子是不受陛下节制,还是说太子大逆不道,要违背祖制亦或者,想谋逆登基了?”
“你!”
胡彪眼神阴森,右手不自觉朝挂在腰间的战刀摸去。
见状,林战向后退开半步,同时一声爆喝:
“杨琼!”
“啪!!”
一声沉闷声响过后。
完全没反应过来的胡彪,只觉自己自己脸蛋和脖颈都痛了那么一下。
然后就意外看见了,那些原本在他身后,高台正下方的,那些让他厌恶至极的囚犯们,写满惊愕和震怖的脸——
那个叫杨琼的青年,居然仅一巴掌,就将胡彪的脑袋从他脖子上扭了一百八十度。
这惨烈场面,任谁看,都明白这位眨眼功夫前还在耀武扬威的胡将军。
此刻怕是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于是乎。
现场不论是监工的卫率,还是陷阵营内的普通囚徒,有一个算一个,全都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足足十秒钟后。
随着胡彪尸身倒地的动静在高台上掀起一阵灰尘。
台下的太子右卫这才反应过来,纷纷抽出各自兵刃,直指高台上的林战主仆两人。
直到此刻。
林战才不慌不忙地从怀中掏出今晨拿命搏来的圣旨,朗声喝道:
“圣旨在此,谁敢造次!”
“本王乃当今圣上第七子,天子钦封的靖王,奉命来此挑选本王随行亲卫。”
“此贼非但不予配合,反倒想行刺本王,简直是罪大恶极,而今,此贼已经伏诛,尔等难不成还想要步他的后尘么?”
“刺王杀驾乃是谋逆,诛连九族的大罪,你们真的要担?”
此言一出。
胡彪几个亲卫顿时面面相觑。
那可是诛连九族的重罪。
讲道理,他们的日子过得虽说谈不上有多富裕。
可在勉强能吃饱喝足,甚至偶尔有结余还能逛几次窑子的情况下,他们谁也不想去尝试那九族消消乐。
好半晌。
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