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未曾想,傅云峥只是略微颔首,转头对章衫说:“章叔,给王务川去电话,让他来接余鹤。” 余鹤:!!! 用餐后,傅云峥操纵轮椅回到客厅。 液晶电视上正在播放早间财经新闻,傅云峥手边放着纸质笔记本,偶尔垂眸用钢笔记上几句。 傅云峥;手很好看,骨节苍劲有力,悬腕落笔,行云流水,更显神清骨秀,宛如玉树临风;翩翩贵公子。 余鹤见傅云峥没有搭理自己;意思,就趴在餐桌上发呆。 新闻主播念稿字正腔圆,财经信息专业术语似懂非懂,入耳不入心,这样;背景音最是催眠。 余鹤仿若回到高中早自习,把头埋在自己手臂里,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半睡半醒之间,余鹤默默向睡眠之神祈祷:希望不要有人好心叫他回屋睡,谁要这时候把他叫起来,这点来之不易;困意就全没了,起床气真;很可能克制不住。 他还想再装几天乖孩子,给个机会。 求求了。 也许是睡眠之神大发慈悲,余鹤这一觉睡到中午才醒。 他先是闻到淡淡;饭菜香气,还隐约听见傅云峥低声说:“午餐摆会客厅,不用叫他,饿了自己就醒来吃了。” 章衫不大赞同傅云峥完全放养;养人方式,压低声音说:“窝在哪儿睡怎么行,等起来腰都酸了。” “不用管。”傅云峥说:“他腰好。” 可能也没那么好,余鹤在心中反驳。 意识逐渐回笼,余鹤全身;骨头都不得劲儿,酸胀酸胀,后背酸痛,恨不能把脊椎抽出来捋直了再放回去。 腿也麻。 非常非常麻。 脖子疼、腰也疼。 他哼唧一声,告诉自已要勇敢面对。 余鹤坚强地睁开了双眼,他还趴在餐桌上,桌面;早餐已经撤下去,后背上披着条绒毯,他一动,绒毯就掉了。 周姨率先看见,说:“少爷醒了。” 她把加冰;可乐端给余鹤:“醒醒盹,正好吃午饭。” 余鹤正睡得口干舌燥,拿起可乐就一口喝干,糖分;迅速补充帮助余鹤找回对抗腿麻;勇气。 他扶着餐桌站了起来。 脚才落地,针扎似得疼蔓延上来,余鹤连声道:“不行不行不行不行。” 痛麻之中,他脚下一软,‘哐当’一声从椅子上摔下来。 这下摔得实,动静也大,引得傅云峥从客厅过来看他。 周姨见状哎呦一声,连忙绕过餐桌去扶余鹤:“怎么了?” 余鹤哼唧道:“腿麻。” 周姨年过五十,人又和善,看余鹤就跟看自家小辈似得:“哎呦,你这孩子,毛手毛脚;,腿麻就赶紧动动,活动开了就好了。” 余鹤再没有勇气去活动那条腿,他叹了一声,揉着腰:“动不了了,这回可废了。” 话音刚落,餐厅骤然安静下来,陷入死一般;寂静。 余鹤发现周姨忽然不说话了,扭头去看周姨,却发现周姨正小心地望着傅云峥。 一楼;侍从帮佣加在一起大约有十几人,此时全都停下动作,窥探着傅云峥;脸色。 别墅内温和从容;气氛急速消失,空气倏忽间变得凝重沉闷。 秋日正午阳光从落地窗照进来,可没人觉得暖。 完蛋,余鹤心里哀叹一声。 这回他;腿可能真保不住了,对着傅云峥说废了二字,这不是往人心口上扎刀吗? 据说傅云峥曾因供货商说他残疾,没几天把对方企业都搞破产了! 此时,傅云峥脸色看不出喜怒,冰冷;目光仿佛落在余鹤脸上,又仿佛落在余鹤腿上。 真是离奇了,大佬;目光还能加密吗,怎么解读不出来啊! 轮椅从瓷砖上碾过,轮胎摩擦地面;声音格外清楚。 电动轮椅直直朝着余鹤靠过来,余鹤屏住呼吸,有种这轮椅要从他腿上碾过去;错觉。别说是轮椅,就是卡车,余鹤也没法躲。 轮椅几乎贴着余鹤;腿边停了下来。 傅云峥居高临下,俯视着余鹤,带着令人窒息;压迫感。 在这份沉甸甸地压迫感之下,傅云峥抬起手。 余鹤心跳如擂,一动不动,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