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知错,还不快速速退下!若再被我听见你们污蔑陆玄,小心我从严处罚!”
谢婉莹威严狠厉,拍桌怒斥。
帐帘便被掀开,沈将军和路副将相继走出,面色皆是不满。
“如今朝廷有异,我们好心提醒,陛下不仅不领情,竟还处处袒护陆玄!实在是疯了!”
沈将军被凉风吹眯了眼,神色更阴狠。
“你照常派人盯紧陆玄,也责令梧栖城的士兵,务必看好陆家子弟,休要让他们再起半点异动。”
说着,他又陷入沉思间,一声叹气消散风中。
“如今皇城如死水,内里暗潮涌动,若我等护不住陛下,天下又将是战乱频起。”
路副将暗自攥起拳头,“可陛下还半点不急,仍错信奸臣!也不知陆玄给她下了什么迷魂汤,竟让她半句话都听不进去!”
沈将军的眉头已拧成“川”字。
“无妨,终有一日,陛下会明白我等苦心。”
他又是一声叹气,迈步向远方行去。
陆玄从暗处走出,静静看着离去的两道背影。
沈将军已年近花甲,半生戎马,皆奉献于家国之中,更是先帝钦点忠将,要其辅佐陛下年少登基。
陆相和陆夫人,对其更是赞赏有加。
但双方政见不和,在朝堂之上,没少争吵。
陆家势力又鼎盛无比,一度让百官心惧。
沈将军担忧陆家会造反,也是人之常情。
不过……
陆玄脸上扬起冷笑。
“疑心病过重者,最终都易忧虑至死。”
祸害秦国的,并非是他们鞠躬尽瘁的陆家。
分明是另有其人。
他不愿再细想,只抬眼看向营帐之内。
里面的人儿尚未醉酒无度,看来无需他照料。
他也不再多留,迈步便远去。
陆玄前脚刚走,谢婉莹后脚就探出脑袋,左看右看,就撞见陆玄远去的背影。
谢婉莹倒吸凉气,迅速缩回营帐中。
“完了……刚才说的话,不会被陆玄听见了吧?”
要事陆玄误会了她,那该怎么办!
她抱起脑袋,狠狠揉搓一顿。
不行,要找个时间测测陆玄的态度!
正烦躁间,一只信鸽落在她手心。
信鸽脚环上的印记特殊,谢婉莹一眼认出是皇宫灵鸽。
她心情激动,展信便看,入目却是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和谈…要一座城池,半座矿山,百石粮食,赔偿金三十万两白银,三十万两黄金……”
等她嘀咕着念完,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这…这般狮子大开口,我怎么谈啊!”
……
转眼间,三日渐过。
清晨之间,数队人马齐聚禹都十里外,各个气势非凡,姿态高傲。
“夏国使臣到此,禹都还不出来迎接?”
一声高喊刺入众人耳中,不少士兵都探头看戏。
于副将眉头紧拧,轻嗤起来。
“前来和谈还敢如此高傲,就不怕咱们一剑杀了他们?”
许将军把他拉住,“莫要冲动。”
“他们敢来,便自然不怕我们动手。”
陆玄负手走上前,上下打量对方。
“原是夏国使臣,不凑近些看,我还以为是一群野狗在叫唤。”
几个使臣面色骤变,顿时火冒三丈。
“你说谁是野狗!半点礼貌也无,这就是你们秦国的待客之道?!”
“待客?”陆玄笑着反驳,“战争中胜者才为客,输着,自然连客都不如,更何况,是你们有求于秦国,若不摆正态度,我看也不必谈和休战,即刻出兵再攻,我大秦有的是精兵悍将,何需怕你一个夏国?”
他们被噎得脸色青紫,咬牙紧盯陆玄。
“你一个小小教头,连参与议和的资格都没有,又凭什么对我们指手画脚?”
谢婉莹冷脸从一旁走出,“他是本帝亲信,更是陆相之子,为何不能参与议和?”
几个使臣神情骤变,“陆相之子,陆玄?!”
陆玄笑道:“正是在下。”
夏国使臣的脸色更加难看。
陆玄两战就俘了他们三十万大军,早已在夏国中名声大噪。
“没想到,陆相之子不仅兵法厉害,连嘴上功夫也不遑多让,比犬还能叫唤!”
一支利箭陡然袭去,他们瞬间脸色惨白,抱头蹲下就闭嘴。
陆玄扔掉手中的断箭,冷笑俯视他们。
“胆小如鼠。”
他们这才发现自己被耍了。
其中一个使臣拍腿起身,就指住陆玄的鼻子,“敢耍我们?别忘了,若是不和谈,你们秦军也未必能好过!”
陆玄脸色沉下。
这句话,他没法反驳。
如今秦国国库空虚,如今禹都两战,已耗费军粮无数。
若是他们没拿捏住二皇子,夏国必然还会不顾一切,与他们打得不可开交。
届时,秦国军粮耗光,他们秦军便陷入必败之局。
和谈,是对双方最有益的解决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