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是师父门下的亲传弟子,按照宗门大选的结果,我是有资格继任宗门的。”
“所以在知道我的身体里养着小神兽的时候,师父勃然大怒,用了些手段,将它从我的身体里剖了出来。”
“他不希望别人知道,他的弟子是一个来历不明的兽。”
卓倾华没由来地感觉身上一股寒意。
他用力地搓了搓手臂,可还是感觉很冷。
梦里也会有这种感觉吗?
空虚,冷,强烈的疼痛……
就像是他失去小神兽的时候一样,他清楚地感觉到一个生命的流逝。
忽然,面前点亮了一只打火机。
微弱的光在这个时候照亮四周,跳动的火焰给人一种很温暖的感觉。
转头,路辰钧那张强作镇定的脸庞映入眼帘。
他微微有些泛白的薄唇勾起,“有没有暖和一点?我们好像安徒生的主人公,他写的小女孩只能靠火柴取暖,而我们有打火机。”
卓倾华心疼他。
这种残酷的事,本来不应该让他知道的。
口是杀人刀,刀刀割心头。
但有些事注定是横在面前的河流,无论深浅,总要下水蹚过去的。
沾了血的布包被埋在了这处风水宝地,那老头子可能也怕遭报应,愣是用几块石碑在这里摆了个生死阵,管进不管出。
包死的。
路辰钧想要看清那布包里到底是什么,脚步刚迈出去,就听见卓倾华淡淡地拦他。
“别去看了,若是能好好儿地活着,定是个很可爱的小毛崽。它从离开我的时候就没了气息,被师父送到这儿来,已经是一团死肉了。”
“你,你不难过吗?”路辰钧光是想想,都觉得心口像是被一块大石头堵得死死,压得他喘不上气。
小卓经历了那么痛的时候,应该比他更难受。
卓倾华闭上了眼睛。
过了好一会儿才睁开:“忘缘蛊不是什么要命的东西,但它能让人忘却自己最在意的事物。坦白说,当初我没有多么难受,只是觉得心里很空,那种空洞麻木的感觉比炼狱深渊还要可怕,像是把我悬在黑暗里,永远见不到光明……”
生死阵落成时,天降白光。
挟裹着怒火的神兽踏着昼明而来,连带着四周的天色都忽地变成了白天。
路辰钧下意识地帮卓倾华捂住了眼睛,而黄鼬的兽魂则是颤颤巍巍地趴伏在地面上,向降落的神明顶礼膜拜。
看清眼前时,陆吾的原形甩着所剩无几的三条尾巴怒不可遏地将那十方宗的老道踩倒在脚下。
“以前老子看你收留他才屡次留情,没想到你竟敢把我们的孩子从他身上挖出来?”
老头被他爪子上的火焰烫的胸口发疼,但仍旧不忘跟他挑衅。
“他是我徒弟,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纵然你是神兽又如何?我就是要把他留在十方宗,让如此的祥瑞之兽永远为我宗门所用。天道神光,会一直庇护着十方宗!”
陆吾恼火地一爪子把他拍飞。
“无知老儿!天道不容尔等投机倒把的修道者,自你蔑视神界生灵便被视作挑衅神界威严,你们宗门传不过三代必将灭门、宗门下也不会再有任何飞升者!”
“吾以九天神司之名,引八方雷劫,着六象气令,腾天之九部,谴十方之门,灭七星之芒,诛邪印、请通天传达——”
一道原形闪烁着九尾的光印飞射上空。
那老头立刻亮出自己的武器,朝着正在作法的陆吾攻了过去!
他手中的剑是砍掉卓倾华的尾巴后所炼化的,对陆吾有克制之效。
陆吾一时不察,被削掉了半根尾巴。
紧接着雷劫飞来,携带着缕缕千丝,将老头原地劈得没了魂魄。
他体魄修炼得倒好,愣是扛下这一劫,再度听到天上的惊雷时,顿时吓得举起了手里的长剑。
谁料天降火雨,处处往老头的致命要害打去。
引得整座灵山也跟着烧了一场大火。
那老头使出了所有的法宝,夺命狂逃,甚至为了阻拦陆吾追他,将一向不离身的爱剑丢向了陆吾。
这剑上多少沾了卓倾华的气息,陆吾舍不得毁掉,幻化人形将它稳稳接住。
这一幕定格片刻。
路辰钧看得仔细,发现陆吾的手里流出了血,尖刃险些刺中他的心口。
路辰钧感觉自己的心脏隐隐抽痛。
“我这会儿……陆吾这个时候怎么就剩三条尾巴了?”他问卓倾华。
小卓揣着手手,有点难过地蹲在地上,吸了吸鼻子,说:“九天之上常有混战,多半是打架的时候被人削掉了。”
路辰钧跟着他一块儿蹲下来,看向了陆吾的幻影。
莫名其妙又断了半截尾巴,可真丑啊……
但陆吾下面的举动却是让他看傻了眼睛——
只见他举起那把剑,甩出还渗血的剩半截尾巴,直接从根部砍下来了!
好大一只巨型猫猫瞬间砰地变回来,疼得满地打滚,鼻子里吭哧吭哧地出气,但就是硬气得没喊出声。
过了好一会儿,才见大猫抖了抖身上的毛,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