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为两个人抱得太久了,让那个潜藏在他们房间里的小东西忍不住又问了一遍。
“你看我像人还是……”
“我看你像雾像雨又像风。”
卓倾华打断它,将一道符抛出去,就那么隔空悬浮着。
路辰钧虽然看不见究竟是什么东西在这里,但通过那张符大概知道它的位置。
“老婆,它一直重复问的这句话,有什么意义吗?”
卓倾华说:“死之前的执念而已,它在这山上有点修行的底子,但一直没有遇到合适的人渡它,所以才会在死后一直反复念这句话。”
担心老公会害怕,卓倾华还像摸路虎的狗脑袋那样,伸手拍拍路辰钧的头顶,安慰他。
“不过你别担心,它就是吵了一点,不会害人的。”
路辰钧好像能够明白了。
现在这家伙的嘴应该是被封上了,所以没再听到那个尖尖怪怪的嗓子。
他追问道:“那如果不回答它的话,它会一直追问吗?”
“嗯。”卓倾华推着他回到小床上睡觉,道:“今天太晚了,明天我再想办法解决它。我们先睡觉吧。”
纠结归纠结,但路辰钧还是跟卓倾华一起钻进了被子里。
没出息的怂大个一个劲儿地紧贴着老婆,双手搂得死紧。
倒不是说害怕,而是知道房间里有这么个玩意儿在,实在是太膈应了。
几乎一整晚,路辰钧都没有撒手。
隔天卓倾华把老公从身上扒下来的时候,路辰钧都有黑眼圈了。
卓倾华觉得有些好笑。
他问:“你要是害怕的话,怎么不说呢?我连夜把它清出去嘛。”
路辰钧长长地打了个哈欠,然后坚定地捏着拳头说道:“我要再跟你说一遍,这不是害怕,这就是有点烦。没有人能接受晚上有一只阿飘在房间里盯着你睡觉——哪怕它只是个小动物的阿飘。”
外面已经响起了导演喊人的喇叭声。
卓倾华只好将行李箱打开,把剃须刀递给他:“快去洗漱,今天应该就开机拍摄了吧?跟你搭戏的演员是谁?”
“是一个新人演员。”
路辰钧不挑对手戏的演员,不过他之前做过功课,发现这个演员拍的戏虽然都火了,但他的个人能力显然是跟不上每部剧应有的水准。
他也怀疑过袁导是不是给这个演员开了后门,但又想想,拍好这部戏也是袁导自己的梦想和要求,没必要这么折腾。
山上的条件很苦,路辰钧对着镜子将晚上冒出来的胡茬刮干净,突然发现卓倾华举着的手镜看着很眼熟。
“这不是你之前跟粉丝团购定做的吗?”
那手镜的背面印的是路辰钧的Q版大头,卡通的眼睛里闪烁着星星,很萌的形象。
之前卓倾华当宝贝一样放在柜子里,怎么这会儿出现在这儿了?
卓倾华举起手镜,有些不自在地挡住了自己的下半张脸,只露出了一双眼睛,羞涩地含笑。
“我不是进剧组拍戏了吗?小唐说镜子得自己备一个方便随时补妆,所以我就把它带上了。”
虽然老婆时时刻刻都惦记着自己是好事,但路辰钧看惯了太多粉丝追星追到心疲脱粉,直到最后祛魅,扭头回踩。
还真担心小卓跟她们有同样的心路历程。
压下这样的担忧,路辰钧凑到卓倾华的脸颊旁边亲了下,打起精神。
“老婆我去忙了,你有空的话可以来剧组看看袁导拍戏。”
“行。”
卓倾华指了指那张在满屋子乱飞乱蹦的符纸,“等解决了它我就去。”
剧组已经在外面张罗着开始布景了。
因为今天有盛大的开机仪式要办,所以路辰钧没法再耽搁,只好先一步出门。
等他一走,卓倾华便伸手将符纸收了回来。
小黄鼠狼的魂体不知道是想通了,还是被卓倾华身上的气势压迫得不敢吱声了,现在缩在凳子腿边一声不吭。
卓倾华小心翼翼地把手镜收好,转过身来,已然像变了个人,冷嗷嗷的冲它扬了扬下巴。
“说吧,你有什么诉求?”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什么律师呢。
黄鼠狼,也就是黄鼬,长长的一条身子直起来同他拜了拜,叽叽吱吱地终于说出了其他话。
【我死于玄门人士之手,命丧九大峰,还请大仙为我报仇。】
卓倾华眼瞳微微凛起,眉头紧锁。
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是程鹤。
“卓老师,路老板叫我喊你来吃饭,晚一点可能就赶不上了。咱俩一起去吧!”
卓倾华将食指竖在唇边,向黄鼬示意:“我先去应付他们,你且在这里待着。”
黄鼬爪子拢起,跟他拜了又拜。
走出小厢房的房门外,卓倾华被对方的手机怼脸拍,有感觉被冒犯。
他抬手在程鹤的小臂上拍了下,淡淡道:“没礼貌,拍我经过我的同意了吗?”
面前,程鹤不好意思地笑笑。
他还是和昨天一样穿着略显浮夸的cos服,头上扎了个古代发冠。手机上加装了自拍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