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陷入了沉默。
只见卓倾华坐直腰身,严肃而认真地挺起胸膛介绍自己:“哇达西……唔!”
路辰钧露出微笑,他的一只手捂在了卓倾华的嘴巴上。
“他是个演员,正经演员。”
在晋鸣族长似懂非懂的眼神中,路辰钧将嘴巴贴在卓倾华的耳畔,低声悄悄地说:“这个时候说自己是名侦探可能会被赶出寨子哦。”
青年眼里的光消失了。
他闷闷不乐:“好吧。”
房间里的灯明灭闪烁,为这次谈话增添了诡异的氛围。
周围安静得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和晋鸣族长吧唧嘴吃馕饼的声音。
他大大咧咧的,看起来没什么心眼儿,但眼底暗藏精明的光,从他们几人身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在了卓倾华身上。
“你刚才说,你知道我们寨子里有魂幡。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卓倾华解释归解释,但一点都没耽误手里剥核桃的动作。
“看出来的,乌鸦毛、羲和大阵,都是用来镇邪的。这块地的风水原本是极好的,但你们用了这么多古法都祛不了身上的晦气,那说明这里有人类阳气都镇不住的东西。”
“嘶!”晋鸣深吸了一口气。
结果被嘴里的饼子渣卡到了喉咙,猛地开始咳嗽。
卓倾华嫌弃地往路辰钧身边挪了挪,生怕对方把渣子喷到他身上。
小卓很爱干净。
一旁的老郑憋不住了,他忍不住开口询问:“这么邪乎呢?乌鸦毛是挺不吉利的东西吧?我看你们族人怎么把它都戴头上呢?”
路辰钧解释道:“在以前,乌鸦象征着太阳,三足金乌指的就是它。它曾被视为祥瑞之兆,不少民间部族都信奉三足乌鸦,这都是有考究的。”
在场的几人都恍然大悟。
唯有卓倾华意外地多看了眼路辰钧,对方扬起嘴角朝他笑了笑,弯着眼眸似乎是在等待表扬。
但卓倾华却别开头,看向了晋鸣族长。
“本来是不确定这里到底压了什么东西,但听说你们寨子里的人好像都活不长?”得到晋鸣族长肯定的点头后,卓倾华微微挑眉,“那就说明,被压在这里的东西会蚕食你们的寿命。”
啪嗒一声,晋鸣族长手里的风干牛肉掉到了地板上。
他愣愣地看着卓倾华,迟迟没能收回自己的目光。
一只手伸到卓倾华的面前,挡住了他的脸。
路辰钧脸色臭臭的,不爽地道:“哎!干嘛一直看着他?注意点分寸,你的眼神越界了嗷。”
整得跟个护食的大狗似的。
晋鸣族长回过神,一把就握住了卓倾华的手,激动道:“高人!你既然知道我们寨子的情况,那你有没有办法救救我们寨子里的人?”
“有。”
卓倾华装出一副神棍的样子,掐着手指一顿捏算。
“办法是有,不过你们不能再抢无辜的外人进寨子里联姻,否则,我是不会帮你们的。”
晋鸣族长顺着他的眼神朝文仲英瞥去。
那个瘦弱的青年瑟缩地往眼神凶恶的男人身后藏去,只露出了一双带怯的眼神。
他明白了:“你们是为了救这两人来的?”
然后他的后脑勺就被卓倾华举着馕饼给敲了。
“你也知道你做得不对啊?你也知道得用‘救’这个字啊?不来你们寨子还真就不放人了是吧?欠收拾的小鬼!”
馕饼打人不疼,但架不住饼碎了卓倾华直接上手。
老郑和罗威看得心头一颤一颤的。
得罪了这位族长可就麻烦了,您倒是下手轻点啊!
他俩忙上前去劝架,一个拉住卓倾华,一个滑跪道歉。
罗威各种赔不是:“对不起族长!你大人大量,你千万别跟年轻人计较啊……”
他都做好弯腰九十度的准备了,结果晋鸣族长刺挠地抓了抓后颈,痛快地活动着颈椎和肩膀,最后一拍自己的膝盖。
“哎!自从我们家老头儿没了以后,都没人敢这么敲我脑袋。你胆子不小!”他用手指了指卓倾华的脸,“尤其你这语气,跟我家老头儿训我的时候那是一模一样!”
卓倾华面无表情,但罗威这头却是松了口气。
幸好幸好,要是这族长是个记仇的,他们这一伙人都得撂在这儿。
爽朗地笑过后,气氛重归凝重。
大家都听到“没了”这样的形容,心里就像是有一块大石头压着,有点透不过气。
路辰钧尝试着打听相关讯息:“令尊享年几何?”
听不懂这文绉绉言语的晋鸣族长满脑袋的问号:“嗯?什么几何?是数学题吗?那我不会,我打小时候起学习就可差了!”
其他人:“……”
卓倾华直白地说:“问你爸活到几岁没的。”
“哎!咳!”几个人都干咳掩饰尴尬。
这问得也太直白了!
但好在这个寨子的人性子都直,有什么说什么,不是刻意的恶语也都不会往心里去。
晋鸣的笑容中带着遗憾,叹道:“四十七,还没到五十呢。”
“所以啊,寨子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