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兵微微一顿,声音压的更低,“已经下达命令,不惜一切代价,人也已经全部派出,暂时还未有消息传来,但有余慎在,应当不会出岔子。”
韩志义眼神凌厉如刀,看着亲兵,掷地有声:“我要的不是应该,是必须!”
亲兵不敢对视,连忙低头以示恭敬:“是!必定不会出岔子!”
摆手示意亲兵退下之后,韩志义从椅子上起来,走进内帐,从匣子中抽出一张简短的信笺。
凑近烛火,直接就烧了。
火焰跳跃间,隐约能看见几个‘刀、死士、埋’等字眼。
很快,原本的信纸,便只剩下几片灰烬,不用风吹,便是衣摆间带起的气流都能将其吹散。
看着地上很快就没了痕迹的位置,韩志义脸色沉沉,半张脸隐在暗处,深陷的双眼,带着股子莫名的寒凉。
自出了军饷之事后,文楚嫣刺激颇大,自那之后,便闭门不出,也不见任何人。
韩冬自讨苦吃,只能独自应付文家。但好在押运之事本就是文崇自己讨来的,总不好全赖韩冬身上,所以闹了一阵儿,只能不了了之。
待这事逐渐平息之后,文楚嫣也到了产期。
这一胎是韩家第一个孩子,自然备受重视,接生婆、奶娘之类的全都早早提前备好。
文楚嫣的肚子看起来愈发大了,韩冬以担忧为借口,别说来看望文楚嫣了,问都不曾过问几句。
好在他这样,倒更方便了文楚嫣。
“小姐。”春桃小心的搀扶着文楚嫣,从贵妃榻上起来,声音又低又轻:“盛公公已经传了消息过来,将军被绊住了脚,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说着,顿了顿,继续道:“半个时辰后,奶娘会把孩子带过来。”
文楚嫣垂眸,抚了抚肚子,语气缓缓:“差不多便开始吧。”
春桃轻应了一声,扶着文楚嫣进入里间,在床上躺下。
一盏茶后,文楚嫣胎动的消息,便在府上传开。
张顺在听到消息后,第一时间派人通知外出的韩冬。
文楚嫣的院内,随着她的声声痛呼,一盆盆的血水从屋里端出去,给人一种很是凶险的感觉。
但张顺等人不知道,那其实只是丫鬟倒进去的鸡血而已。
与此同时,伴随着文楚嫣痛呼的,还有稳婆的大呼小叫。
一会儿用力,一会儿别急,一会儿参汤,一会儿大夫的。
虽然主要观众韩冬不在,但这出戏,文楚嫣依旧演的十成十。
毕竟怀胎十月都过去了,她可不能在这个时候,被人看出异常来。
半个时辰后,文楚嫣的声音明显微弱了下来,没多大会儿功夫,提着药箱的苗江匆匆进去。
片刻后,便听他急切的声音从屋里传来:“夫人之前受了不小的刺激,到底还是给她造成了影响!若是一直血流不止,夫人连同肚子里的孩子都有危险!快去熬药!我来施针!”
春桃急切,带着哭腔的声音也响了起来:“小姐!您千万挺住啊!”
外面的人听到这些话后,心也跟着提了起来,连呼吸都压了下来,紧张的气氛蔓延整个将军府。
张顺急的来回踱步,额头上的汗都出来了,“将军怎么还不回来啊!”
“小主子可千万不能出事啊!”
里面帮忙的丫鬟嬷嬷进进出出,乱做一团。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听到一道响亮的啼哭。
随着那声啼哭,屋里也传出阵阵欣喜的欢呼。
外面的张顺听到声音后,心底猛地松了一口气,脚一软,险些摔在地上,还是旁边的小厮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但张顺却将他推开,跪在地上,双手合十,接连磕头,嘴里说着‘祖宗保佑的话’。
韩冬匆匆回来时,见到的便是这一幕。
张顺见他回来,连忙又从地上爬起来,喜极而泣的对韩冬道:“生了!将军,夫人生了!”
韩冬的脸色有些怪异,看似欣喜,实则发青,强挤出笑来,连连点点头,“生了就好,夫人如今怎样了?”
听到这儿,张顺顿了顿,小声道:“之前因为舅爷之事,夫人刺激不小,大夫说情况有些凶险,如今还不知道情况如何。”
听到这话,韩冬眉眼动了动,下意识朝文楚嫣房间的方向看去,似是喃喃:“怎么会这样”
因为文楚嫣的情况不明,原本喜乐激动的氛围再次安静了下来。
但若是细看,便会发现,看似忧心至极的韩冬,实则眼底只有冷漠,甚至是恶意。
直到一个时辰之后,里面才终于传出了些许动静。
韩冬大步上前,眼神迫切的看着苗江,虽然没有开口,但都知道他想问的是什么。
苗江身上还带着血腥味,来不及行礼:“将军放心,夫人已经无恙了。”
听到这话,韩冬的眉眼微不可察的压了压,但脸上并未表露分毫,摆摆手,吐出一个字:“赏。”
苗江刚要谢恩,就听韩冬又问了一句:“男孩儿女孩儿?”
苗江拱手:“恭喜将军,是位小小姐。”
听到这话的韩冬,脸色委实有些控制不住了,声音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