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毒事件后,唯一能够置身事外的人,只有沈霜。
沈桑已成了破罐子,定是不会再追究此事。
而沈黛定会细查,下毒的是谁。
从一开始沈霜就想好了,出了任何事情,让她那傻二姐担着就行。
反正全家人都知道,她是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定是不可能做出下毒之事。
沈黛也不可能去追究沈桑的不是,毕竟沈桑算是自食恶果了。
面对沈黛的指责,沈霜装出无辜的模样来,“三姐姐说话请过下脑子,事情发生在你沁园,还害我二姐受了如此大的伤害,你怎么有脸把责任推到我们大房的头上来!”
一身喜服,满脸泪痕的沈桑,到这个时候,还在替沈霜说话。
“沈黛你不要过分了!你害我下嫁给廖敏还不够,还想寻我妹妹的不是。”沈桑沙哑的嗓子,痛声控诉。
“我们大房的人,在你手上吃的亏,还不够多吗?先是大哥,现在是我,以后就到了五妹身上。”沈桑目光如炬,一副早已看穿了沈黛把戏的样子,“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盘算些什么吗?”
诬陷来的突然,沈黛都听懵了。
一直都是大房的人先招惹她的呀,她不过是正常还击罢了。
怎的到了沈桑的口中,就成了她刻意要跟大房的人过不去。
跟不讲道理的人,是说不通的。
沈黛索性反问:“你大房的人,若是安安分分的过日子,怎会落得如此下场。自己搬起石头砸伤了脚,又责怪我来,二姐姐你是毒药吃多了,脑子发昏是吧!”
沈黛说着,往前逼近两步,神色幽沉。
畏惧沈黛的气势,沈桑咽着口水,拉着沈霜的手往后退。
没有看见脚后的门槛,姐妹俩的身子往后仰,若不是沈霜及时扶住门框,两人就齐齐地摔倒在地上。
在屋内替沈桑清整嫁妆的聂氏,神情冷漠地看着沈黛,“三姑娘,我们大房的孩子,纵是有错在先,也未曾真正伤害到你。可是你呢,为了报复,不惜毁掉桑儿的清白,你好狠的心!”
聂氏没了理智,完全忘却了先前沈黛的相助。
沈黛冷冷地笑,“伯母也觉得,此事是我的错?”
聂氏毫不犹豫地说:“当然!”
“毒药不是我买的,不是我下的,廖敏也不是我喊来的,怎么出了事,还要算在我的头上。”沈黛用失望的眼神看着聂氏,深深叹着气,“我本以为大房中,唯有伯母是个拎得清的,是我想多了。”
细细听着沈黛的话,从起因到结果,没有一件事情,是沈黛做的。
到头来,还说沈黛的不是。
所有的人都忘记了,沈黛也中了毒。
只不过林策恰好出现,才让沈黛得以避免灾祸而已。
聂氏揣着明白装糊涂,“我本以为,你没有那么恶毒,我也想与你交好,可是你对桑儿的手段,实在是叫人寒心。”
“伯母!”沈黛的声音清亮,她要喊醒装睡的人,“究竟谁是幕后黑手,你问你的好女儿,一切就明白了。”
“你还想诬赖谁!”聂氏始终护着自己的两个女儿。
就是不愿意相信沈黛的话。
同样的事情,沈黛不是第一次经历,大房人的作为,沈黛早该习惯的。
当初沈琛买凶杀人,大房伯父,不也是向着沈琛说话吗?
虽说大房的人拎不清,可有一点,他们做到的很好。
那便是自家人护着自家人。
沈黛?外人而已,死活无所谓。
“是不是诬赖,等我拿到证据了,第一个送给伯母您看。”沈黛冰凉的视线,逐一扫过沈桑和沈霜。
她绝不会让沈霜,侥幸蒙混过去。
转身的时候,她听见聂氏小声的说:“霜儿,你进来。”
接着,便是关门的声音。
母女三人关着门谈了些什么,沈黛不知道,她只知道廖府的花轿到了安国公府的门口。
没有听到鞭炮锣鼓的声音,李管家从前院过来,恰好碰见她,一脸惆怅地说:“三姑娘,廖府太不地道,就派了个轿子和喜婆来,连新郎官都没露面。”
沈黛请李管家借一步说话,她担心地问:“阿爷那边,您可得瞒好,万不能让阿爷知晓,此事的前因后果。”
家里谁出事,沈黛都不会过度忧心。
她最在意的家人,唯有沈远山。
重生醒来后,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沈远山。
老人家辛辛苦苦操劳一辈子,养出来的子孙,却不晓得感恩。
家里人谁若是让沈远山生气病倒,沈黛绝不放过。
李管家搓着手,为难地皱起眉头,“三姑娘,其他事情瞒过去还比较容易,这嫁娶之事,如何瞒得了。”
自从老国公病倒以来,成天都在待在自个的院落里。
鲜少到前院来,也鲜少跟家里其他人接触。
也正因此,老国公的病情,在逐步好转。
所以说,少管府上的破事,的确是对疗养身体有好处。
李管家当然愿意自家主子身子快些好起来,只是涉及到大房嫁女,事情过大。
实在不好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