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三姑娘回府了,严牧露出谄媚的嘴脸,拱着手赶忙到院外迎接。
寒风中等待多时,迟迟没有见到沈黛的人。
于是严牧问一旁的下人:“不是说,你们三姑娘回来了吗?”
严牧跟国公府来往的不多,不过多少听过关于安国公府逐渐衰落的传闻。
一个衰败的府宅,教出来的下人,应该也不怎么样。
严牧想着,莫不是国公府的下人办事不力,没有把他在此等待的事情告诉沈黛。
那下人打着哈欠,懒洋洋地靠在门上,“我们三姑娘如今可是国公府的当家人,平日里可忙了。”
严牧摊着手掌,一脸不解:“本公子是来找三姑娘商量要事的,你们不好好的通传,到时候误了事情,你们担当得起吗?”
李舟抓了抓耳朵,站直了身子,不慌不忙地说:“那你等着吧,我再去跟三姑娘说一声。”
沁园,沈黛披了件兔绒大氅,正在亭中坐着,温酒吃点心。
天气渐冷,亭子四周用珠帘、青帐围着,亭子正中间燃着暖炉。
李舟躬身站在门外:“三姑娘,严公子还在等您。您若不方便的话,需要小的请严公子回府吗?”
李舟是李管家的儿子,跟府上其他的下人不一样,他是尊重沈黛的。
问话间,珠帘掀起,桃儿回话:“去请严公子过来吧。”
“是。”
跟随李舟的指引,严牧来到了沁园。
他站在帘外拱手一礼,十分客气:“沈三姑娘,别来无恙啊。”
先寒暄一番,套个近乎,等会谈起正事的时候,也就更顺畅些。
沈黛红唇微启:“桃儿,请严公子过来坐。”
沈黛亲自给严牧暖了一壶酒,装作懵懂地问:“严公子找我何事?”
对面的严牧,紧紧地捏着手中的折扇,嘴角的笑是硬生生扯出来的。
可以讨人的模样,着实好玩。
“那个,三姑娘先前不是说,想买地买回老国公置办的铺子吗?”严牧缓缓道来,“本公子也不爱夺人所好,想着三姑娘一片孝心,也不想让三姑娘为难,咱们就按之前说好的,六千两七间铺全卖给你。”
严牧竖起大拇指和小拇指,其他三根手指头捏起,摆动着六的手势在沈黛眼前晃了晃。
沈黛端起一杯酒水,送到严牧手边。
尴尬地晃动手指的严牧,嘴角抽搐着,接过酒水来。
心里摸不准沈黛是几个意思,先前想要买铺子时,那般急切。如今来好好地跟她商谈了,她又不给个明话。
女人的心,海底的针。
“那日在三清轩,严公子不是已经和宣王定了契约,怎的又来找我?”沈黛抿了一口茶,明知故问。
“宣王殿下事务繁忙,哪有精力打理那么多家铺子。”严牧不能将齐川穹那不出银两的事情告诉沈黛,就随便找了借口搪塞,“斟酌一番后,还是觉得不买。”
沈黛点点头,“那我便买下吧,你方才说七间铺子多少钱?”
严牧的手指头又晃动起来,兴奋地说:“六千两,先前三姑娘出的就是这个价。”
与齐川穹做局时,曾将店铺的价格抬到上万两,哪曾料想沈黛没有上当,齐川穹是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当初齐川穹与严牧商量做局时,严牧是乐意配合。
严牧怎么也没想到,堂堂宣王,竟然连几万的银两都拿不出来。
什么皇子,手头上都没有他一个做生意的宽裕。
和齐川穹谈崩后,严牧本打算第二天就来找沈黛的,哪知铺子里就闹了鼠患。
请来的大师也是帮倒忙,说是他买下的铺子里有鼠妖,非要他那五万两银子出来做法除妖。
严牧不愿意,又拖了几日,铺子里有鼠妖的事情就从西市的街头传到巷尾。
好好的黄金铺位,隔了几日,就变成了不值钱的凶铺。
严牧是个生意人,做不来亏本生意,得赶在沈黛知道那铺子凶的很时,让沈黛把铺子买下来。
只可惜,严牧的如意算盘打不响了。
“凶铺还卖如此高的价,严公子你做生意也太不老实了。”沈黛幽幽的开口,一语戳中严牧的要害。
严牧不肯承认,“什么凶铺,外面的人胡说八道的话,三姑娘莫要当真。”
嘴尚且能硬,可是后背早已爬上一曾冷汗。
严牧愁啊,他可不想把七间晦气的铺子,全都砸在自己手中。
“严公子是想坑我,之前与宣王联手坑我还不够,现在是打算故技重施吗?”沈黛眸子阴沉,手中的酒杯,重重地落在桌面上。
生意人的严牧,能屈能伸,连忙腆着脸跟沈黛解释:“三姑娘误会了,三清轩的事情完全是宣王出的主意,他是王爷,我不能跟王爷作对啊!”
“所以就让我当冤大头?”沈黛眉间聚起怒气,语气加重了些。
严牧连连摆手,“三姑娘息怒,我这不是没办法吗?您先别生气,咱回到事情最初的地方,您的初衷是买回祖父置办的铺位,我呢是想卖铺子。
他两手交叠,用力地一拍:“您看,咱俩互取所需,多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