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程锦绣便起了身。她心中隐隐有预感,萧老太最近两天就要给他们使坏。这兴溪镇田家村,越早离开越好,耽误不得。
她忙将今早上一家人的早饭小火炖煮着,又从口袋里数出三百个铜板,这是她要行贿用的。怕不够,她又数出两百个放在另一侧口袋里备用。
“有德叔,有德婶,起了吗?”程锦绣轻声细语地站在村长田有德的门前,轻轻叩响了门扉。
不多时,田有德的媳妇匆匆穿上衣物,边整理边拉开了屋门。
“谁啊?”她眯缝着眼睛,在晨光微露中努力辨认着来人的身影。
“是我,萧老五的媳妇。真是不好意思,这么早打扰有德叔和婶子休息,实在是有急事相求。”程锦绣笑容满面,语气中透露出几分急切与恳求。
田有德的媳妇一听是程锦绣,脚步不由得慢了下来,心中暗自思量。萧老五家一直是村里的贫困户,此番前来,莫非是来借钱的?
再者,近来村里风言风语,都说程锦绣像是被什么精怪附了体,行事作风大变,她心里也不免有些发怵。
虽然村长夫妇本不信这些怪力乱神之说,但回想起前两日,他们离得老远亲眼瞅见程锦绣独自一人舌战萧老太全家的场景,那份果敢与气势,确实与往昔那个逆来顺受的受气包判若两人,也不禁让他们感到几分惊讶与忌惮。
见田有德的妻子缓缓靠近,程锦绣的眼眶不禁微微泛红,她努力挤出几滴泪水,声音中带着几分决绝与哀求:“婶子,我实在是活不下去了,今儿个就一头撞死在您家门口算了!”
此言一出,田有德的妻子吓得两腿发软,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刚睡醒就遇到这样的“大场面”。
“这话可不能乱说,老五媳妇,‘好死不如赖活着’,你可不能这么冲动……”她连忙上前,急于打开门闩,生怕迟了一步就会闹出人命。
程锦绣趁机跨过门槛,她的眼神中交织着决绝与恳求,复杂难辨。
“婶子,这日子……我实在是过得太难了。”她轻轻擦拭着眼角并不存在的泪痕,继续说道,“萧家的那老太婆,还有我的两个恶毒嫂嫂您也是知晓的,她们对我和我男人从来都是苛刻至极。如今更是变本加厉,简直是将我们往绝路上逼啊!”
田有德的妻子闻言,心头不禁一软,她顾不得自家男人还衣衫不整,连忙将程锦绣拉进了屋内。
“老五媳妇,婶子怎会不知道你日子难过。你那婆婆啊,真是个不省心的。自从她多年前携家带口地搬到咱们村子来,我就没看顺眼过她们一家人。”
两人边说边走进了屋内,田有德本还沉浸在梦乡之中,突然被耳边的哭声惊醒,吓得差点从床上蹦起来。
他猛地坐起身来,看到程锦绣站在面前,一脸懵逼状态。
“哎哟,你这老头子,怎么这副德行……”田有德的妻子这才意识到自家男人还光着腚,急忙用被子将他裹了个严实。
田有德此时只觉得尴尬至极,仿佛被捉奸在床一般无地自容。“你这糟婆娘,怎么随便把人往屋里领?”他埋怨道。
“我要是不领进来,她就要在咱家门口寻短见了。到时候官府追究起来,你就算有十张嘴也说不清楚。”
田有德的妻子一边解释一边安抚着程锦绣的情绪,这当个村长真是不易。官府给的银子不多,分币好处不敢多拿,操心的事儿还不少。
程锦绣赶忙再挤出几滴眼泪,她觉得自己的演技都能够拿奥斯卡小金人了,“有德叔,婶子,都是我不好,这么早来打扰你们。但我实在是走投无路,才来求助于您二位。”
田有德只露个头,欲哭无泪,“老五媳妇,怎么了?你有什么难处,尽管说来听听。若是能帮得上忙的,我们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我们家穷叔婶是知道的,即便是饿着肚子也没有给村里添一丝麻烦。我男人赚得那点银子,都被他老子娘拿走了,这还不算,还要分出一份来给萧老大和萧老二。
“这么多年这么过来了,现在实在是养不活一双儿女,我们不愿意再掏钱出来。我婆母和两个嫂嫂三天两头来闹,逼着我们拿银子出来,您听说了吧?”
田有德点点头,萧老太已经来找他好几次了,要他主持公道。但他自然是不想管这套鸡毛蒜皮的事儿,就给推了。
“那你婆母着实刁蛮,你若是不想给便不给了,只是他到底还是你男人的娘,也别闹得太僵。”
“我也不想闹僵,但那一家子不肯放过我,我没法儿活了,今儿就当着有德叔和有德婶的面上路吧……”
“哎哟,可别——”田有德媳妇连忙挡在程锦绣身前,生怕她一个想不开就撞墙了。
“你说,你说怎么办,叔帮你——”田有德也急了,他差点跳起来。但想到自己没穿衣服,就及时刹住车了。
“有德叔,有德婶,我今儿个来,其实是想求你们一件事。”程锦绣语气稍缓,但眼中的决绝之色未减。
“我们一家四口,在村里实在是难以安身立命。我思前想后,决定带着孩子们去别处谋条生路。您给我写个迁居证明,把我们一家子的户籍迁出去。再有一个,村里要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