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香沉默了片刻,随后又问了一句:“你明知他顶多能活一个月,为什么还让他离开?这不像你的行医风格啊。”
“他自己要走,我也留不住啊。”陈帆撇撇嘴道。
“主要是你收费太高,如果你开价低一点,或许他就接受治疗了呢。”
“他要是信我,我开价一百万,他都不会皱眉,他不信我,我开价一百,他都需要考虑。”
陈帆笑了一下:“他有他的考虑,我有我的原则,信医者医,不信者不医,这不是空口白话,而是我行医治病的底线。”
柳玉香愣了一下,觉得很有道理,却又不愿接受,撅着嘴道:“你这家伙,说话做事总有自己的一套原则和道理,我说不过你,懒得跟你掰扯。”
说完,柳玉香转身走到饮水机处,拿起杯子接了杯冰水,顺嘴问了句:“你说了这么多话,渴不渴,要不要喝水?”
“要啊。”陈帆咧嘴一笑。
还以为柳玉香要接水给他喝呢,装的那杯水,抬手敲了敲水桶道:“不扛桶水回来?”
却见柳玉香喝完水便说道。
“玉香,我明明是你老板,却被你使唤得像是帮你打杂一样,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我好难啊。”
陈帆没能等到柳玉香给他倒水,反而被她使唤去小卖部扛桶水回来,忍不住瞪了
瞪眼。
“让你去小卖部扛桶水,就叫使唤你啊?”柳玉香轻哼一声,随后自己拎起空桶,迈步出门:“你要是不想去,我去扛好了。”
“别,还是我去。”陈帆上去接过水桶。
扛水这事是体力活,一桶标准纯净水18。9升,连桶带水约重40斤,从小卖部扛到中医馆,间距一百四五十米,对陈帆来说不算什么,对柳玉香而言,却要费上不少力气。
“一会我把水扛回来了,你帮我倒杯水,行不?”陈帆接过水桶,临走前,冲柳玉香笑了一下,意味深長地说道。
“行啊,你快去快回。”柳玉香轻轻点了下头,却是难得地没有拒绝。
“好働。”陈帆答应一声,拎着桶大步流星的出门去了。
陈帆出门后直奔小卖部,刚走到半路,迎面看见一个行色匆匆的身影,是张秀云。
仔细一瞧,她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有淤血,眉头紧皱,脸色苍白,看起来很痛苦的模样。
陈帆快步上前,到她跟前时,忍不住瞪了瞪眼,诧异地问道:“秀云嫂子,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被人欺负了?”
此刻,张秀云显得有些失魂落魄,听到陈帆的声音时,恍然抬头:“小帆?”
她嘴里喊出这两个字后,没有说其他的,吸了吸鼻子,苍白的脸上
露出悲怆之色,忽然往前一步,抱住陈帆。
陈帆愣了一下,正要将她推开,却听张秀云蓦然间大哭起来。
陈帆心头一紧,她哭得实在伤心,就像受了天大委屈似的嚎啕大哭,听得人心疼不已,却又不知该怎么宽慰。
这是在村路上,经常有村民过路往来,张秀云抱着陈帆大哭,很快就会引人注目。
陈帆觉得这样不好,于是双手托住张秀云肩膀,与她保持适当距离后,低声问道:“秀云嫂子,你别哭,出了什么事,你跟我说,我帮你想办法。”
张秀云哭得满脸都是泪水,连喘气都变得沉重,想说什么却又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其伤心程度可见一般。
陈帆心有不忍,抬手擦了擦她脸颊上的泪水,见她嘴唇干涩,便轻声说道:“你先别急,也不要太难过,去路旁的树下等我一会,我去给你买瓶水,喝点水再慢慢说。”
说完,一路小跑直奔小卖部,几分钟后,陈帆肩扛一桶纯净水,手里拎着一只塑料袋,里面有矿泉水还有八宝粥薯片和锅巴等零副食品。
陈帆大步走到张秀云跟前,把手里的袋子递给她道:“拿着,喝点水,吃点东西,然后再跟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张秀云接过陈帆递来的水和零食,心头一暖,吸了吸鼻子
,强忍着情绪,没让眼眶打转的泪水滚落下来。
她喝了几大口水,又吃了些薯片,情绪稍稍稳定下来,犹豫了片刻后,终于开口说道:“小帆,赵全贵回来了,他听说我要起诉离婚,跑到我做事的工厂里,狠狠揍了我一顿,还当着全厂工人的面威胁我,再敢提离婚两个字,就弄死我。”
陈帆听了,忍不住啤了一口:“娘的,他赵全贵怎就这么牛逼?在外面组临时夫妻,常年不回家,老爹挂了也不回来办丧,如此劣迹斑斑,你身为合法妻子跟他提离婚,他竟还有脸回来逞凶耍横?”
张秀云一脸凄凉,叹息道:“他就是这种人,只想自己好过,从不为任何人着想,他不肯跟我离婚,是觉得离婚之后,孩子会成为他的负担,影响他正常生活!这种禽獣不如的东西,当初我真是瞎了眼才看上他,不顾家人反对,一门心思地嫁给他。”
“秀云嫂子,你上次不是说想争孩子的抚养权么,既然赵全贵担心孩子成为他的负担,那正好把孩子给你啊。”
“赵全贵,他不想养孩子,也不想离婚。”张秀云眼睛荭了,忍不住又哭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