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容挑眉拿过案上写好的药方,“您百草园啥都有,要是太贵太难寻,我就去您园子里拔。”
百草先生眉毛竖得老高,“臭丫头,你倒也不必如此看得起我,你看看再说。”
果然,沈容一眼就找到药方的关窍之处,“这乌灵参和龙血竭是个啥东西,您园子里有吗?”
“没有。”百草先生没有一丝犹豫。
沈容抬头期盼地瞧着他。
“这东西老夫去哪寻给你!”百草先生吹胡子瞪眼,“这乌灵参比我那个园子还贵不说,就龙血竭这玩意老夫活了大半辈子,也只远远瞧见过一次!老夫又不是神!”
沈容撇撇嘴,“既然乌灵参靠钱就能买着,难不住我,我钱多得是,可是这龙血竭该去哪里寻倒是个问题……”
她对面的老头满脸不屑中带着丝丝嫉妒,“那是你爹的钱,你充其量就是啃老而已。”
沈容骄傲,“啃老也是要本事的,不像您,孤家寡人,想张嘴啃一口,也只能灌一肚子西北风,再者说,我爹的钱就是赚给我花的,我不花,难道便宜别人?我只恨自己花得不够多,不够狠。”
“败家玩意!”
“我知道您是嫉妒!只要您帮我找到龙血竭,您城外的破园子修缮问题包在我沈容身上!”
百草先生面容忽然有些凝重,“这东西百年难得一遇,是一个神秘部落的圣药,几年前,被寿王进贡给当今圣上……”
一提起寿王,前世权势的滚滚洪流似乎扑面而来,让沈容有一瞬间的窒息。
“您是说……那药在皇宫里?”
“是也不是。”百草先生摸了摸胡子,“三年前,皇家轻装秘密前往南山避暑,不知何原因,回来后朝颜公主李泱大病了一场,好像差点没救回来,今上就把龙血竭赐给了朝颜公主。”
朝颜公主?那位行为放浪形骸的女子?
“这么说,龙血竭在那位公主手上……”
听老头这么一说,她倒想起来一件事,似乎也是在那个时候,那位正值妙龄并未婚配的天之娇女朝颜公主李泱忽然性情大变,病好了之后不久不顾皇家颜面,堂而皇之养起了面首,颇为让人津津乐道。
等等……
面首……
她记得,那位尊贵的公主有一位颇为宠信的男子,似乎是淮阳城白知府后宅里的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姨娘所生。
那名男子因容貌出众被白家的嫡子死死压着不让露面,如寻常女子一般被困于后宅轻易不得出……
如今算来,那位公主是秘密来过淮阳城的,而那名男子是大昭二十年初春被公主带走的,跟着走仅仅是男子的亲生母亲和一个干瘪的包袱。
没多久,那白知府一家就某些因不可言说的原因被调到了穷乡僻壤去了。
当初这位公主的风流韵事在坊间可是传得沸沸扬扬,特别是还有一位面首竟出自淮阳城,所以城里的人闲来无事就津津乐道。
如今想来或许自己能利用一下,送公主一份顺水人情,提前和她情人相见,若是能与其结交……
沈容嘴角微勾,要接近那位公主,不仅要投其所好,如若自己和她志趣相投就再合适不过了……
前世的时候,有一段时日谢寻是闭门不出的,甚至紫竹榭也是闭门谢客,那个时日,甚至死缠烂打,她都很少能见到谢寻。
府门前也常有客来访,其中竟有指名道姓要见谢寻的。她曾好奇去府门瞧过,是两个穿着统一服饰的丫鬟,可说是丫鬟,通身的穿戴和气派,可是一点不比淮阳城的贵族小姐差。
如今想来,估计就是那位朝阳公主的人了。
谢寻作为南明王府的世子,即使再低调,定然是和邺京而来并和他年纪相仿的朝颜公主相识的,他根本就是避而不见。
只是谢寻来淮阳城大半年,才名颇大,又是容貌独绝的公子,自然会被前来猎艳的朝颜公主注意到。
三顾茅庐之后,那位公主就偃旗息鼓了。听说,公主府里的面首都是自愿成为入幕之宾的,如此看来,这位公主不屑于强迫旁人。
毕竟男人多得是,后面不就转头找了白知府家那位庶子了吗。
“那龙血竭和乌灵参最好在一个月内让那马奴服下,不然一年内让他恢复记忆是不可能的。”百草先生看她沉思的样子,摇摇头安慰,“容丫头,此事十分难办,你单单有钱没用,即使你有钱又有权也不见得行,你呀……凡事不必强求,依老夫看,那小子记忆恢复不了不一定是坏事。”
“记忆不全的人是不完整的,”沈容往身后一靠,眼睛微闭,十分困顿,嘴巴倒是不饶人,“连您也不相信我,到时候我让您这个小老头惊掉下巴!”
百草先生并未把沈容这句话放在心上,他也打了个哈欠,抱着怀里的宝贝在一名护院的护送下离开了沈家,忙着拿酒去炼丹药了。
第二日,不知为何,她院子收了一名马奴的事情竟然在府里不胫而走,而有些人终于是坐不住了。
才吃过早膳,沈虞便来了。
此时的沈虞和沈容对坐在暖融融的内室里,沈虞见沈容不说话,终是开口。
“阿容,我瞧着你脸色有些不好,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