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津川眼底凝起一层冰霜,漆黑眉毛紧紧向着眉心挤,整张脸看起来格外冷峻,周身开始散发着凛人的气息。
纪舒的手腕被他紧紧扣着,力道不大,却充满桎梏。
她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抬眸对上陆津川的眼,嘶哑着喉咙,“出去。”
陆津川深深看了她一眼,最后摔门而去。
房门关上的那瞬间,纪舒突然感到胃里一阵难受,她小跑去了卫生间。
“哇”的一下,吐了出来。
菠萝派夹杂着中午吃的食物都被吐了出来,在水池里形成了一团混浊状的泥浆。
看着那团呕吐物,纪舒又连续吐了好几次,直到感觉胃被掏空,吐出一滩酸水才停了下来。
镜子里的她脸上只剩下惨白一种颜色,脸颊周围细细密密的汗珠冒了出来。
胃里时不时传来绞痛,翻腾得难受,呕吐的反应越来越大,可胃里已经是空空如也。
这一下,胃部像是被一双大手重重拧了一把,让她几乎无法站立,身体不受控制地瘫软,只能不受控制地跌坐在地板上。
纪舒在地上坐了好一会儿,身子才终于缓了些,但胃酸依旧在烧灼着她的喉咙。
她咬着牙慢慢来到了床上,把自己紧紧蜷缩成一团。
床单一角被眼泪和汗水浸湿,纪舒急促地喘息着,下巴和脸颊开始发痒,她知道过敏反应已经起来了。
对菠萝严重过敏的她哪怕只是稍微尝了一点都会起反应。
纪舒从衣柜里拿了块薄围巾,穿上外套下楼准备去医院。
楼下客厅,江素低头看着手机,里面放着徐星媛的舞蹈视频,见到她头也没有抬一下。
“纪舒,这么晚你还出去吗?”
徐星媛站了起来,对着在门口换鞋的纪舒关切问道。
纪舒没有回答,她正打算追问,就被江素青的话打断了,“星媛,你这个动作叫什么,真漂亮。”
徐星媛的注意力被瞬间转移,纪舒换好鞋走了出去。
随着关门声落下,江素青嘲讽的话也随之传来。
“不用管她,爱去哪去哪。”
纪舒开车到了药店买了过敏药,又到旁边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买了瓶水,坐在位置上就水吃下了过敏药。
北城马上入冬,夜晚气温骤降,萧瑟的狂风在静夜显得异常恐怖。
纪舒刚出店门就被刺骨的狂风刮得脸颊生疼,无奈只好回到便利店里等风变小再回去。
正在这时,两个女生看着手机有说有笑走了进来坐在了她旁边。
“你女神发微博了。”
“真的吗?我速去!”
“天呐,星媛姐姐温柔了吧!你看你看,对面这个露出的手腕是不是陆总?”
“什么?真的诶,这手腕一看就是男生,我记得陆总之前上新闻的时候手上就是带了这块罗杰杜彼的手表,298万的表我记得比我的命还清楚。”
“所以,星媛姐姐今晚是在和陆总吃饭!妈妈,我磕的cp成真了!”
她们后来说的话纪舒已经听不进去了。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打开了微博,她搜了徐星媛的名字,第一条热门是显示三分钟前刚发的微博。
是一张她的自拍照片,只是在右下角出现了一只男人的手腕。
纪舒一眼就认出,那是陆津川的手。
所以,在她出门后,徐星媛和陆津川一家在一起吃了晚饭,然后她发了这张照片。
“星媛姐姐回复评论了,她说是在陆总家里吃饭!这是不是已经表示他们见过父母了?”
其中一个女生兴奋地尖叫了一下。
纪舒刷新了一下微博,点开评论区,置顶的就是徐星媛刚刚回复的那条评论,【是在朋友家吃饭哦】。
这条评论往下看是一众的祝福,纪舒退出微博关掉了屏幕。
纪舒形容不出现在的感受,但她不想再坐在这里听别人谈论徐星媛和陆津川之间有多天造地设。
她起身顶着狂风走向车里。
外面的风像野兽一样咆哮着,凌冽的风声从耳边呼啸而过像是要把她撕碎。然而纪舒却浑然不觉,她像一具行尸走肉,机械般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无尽的沉默渐渐吞噬着她。
纪舒开始想下午在酒店里她那么努力地从那个地狱里逃出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她这样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
三年前爸爸去世后,本以为陆津川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归宿,可现在却变成了她的劫数。
那种怎么活都没有意义的无力感快要把她吞噬了。
这时,一阵微信电话铃声在车里响起。
纪舒如梦初醒般回了神,是高夏打来的视频电话。
一接通就传来了她激动的尖叫,“纪舒,爱尔兰下雪了!”
高夏把摄像头对准了街道,漫天的大雪洋洋洒洒落了下来,染白了整条路面。
“今年爱尔兰的初雪来得特别早,好看吗?”
“好看。”
高夏把镜头转了回来,疑惑道:“你怎么坐在车里?”
纪舒扯出了一抹微笑说,“